何亦安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說道:「既然沒有,那我們換個思路,我建議整改目前的管理模式,你們可以認為我是別有用心,也可以說我是投機鑽營。可你們回頭想想,有了一個更加科學的操作流程,不也是為了大家將來工作方便嗎?」
何亦安話說的很有道理,可想的有些片面簡單了。
以為天下惟理可服人,雖居有惡鄰,只要擺事實講道理,溝通了思想便能達成共識。
但是道理是要講給聽得懂的人的,裝糊塗的人你再怎麼跟他爭辯,他都不會理解。
正所謂:寧和明白人打一架,不和糊塗人說句話。
意思其實很明白了,雞的道理鴨怎麼會知道!白費口舌不說,反而適得其反。
一個科員擰巴著臉,鄙視的嘴臉不堪入目:「何亦安,別說的那麼好聽,是不是為了我們工作方便先不說。你這一套整下來,我們不還得重新學習、重新熟悉?折騰來折騰去,折騰的還不是我們自己。」
「是啊,本來好好的,非要整出這些么蛾子來,還趕在年底這個節骨眼上,誰家沒點事啊,淨瞎雞巴折騰!」另一個科員推波助瀾著。
聽著這些憊懶之徒的斤斤計較,何亦安頓覺心灰意冷,淡淡地說道:「好吧,如果大家實在是為難,可以不干,我不強求!」
何亦安扭過頭,無意再去勸說什麼,可是對方卻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依不饒地譏諷著:「切,說給誰聽呢?誰知道你會不會回頭就去館長面前打小報告呢,你現在可是館長跟前的紅人,蒙誰呢?」
「你們!」
姜南憤慨上前一步,睚眥俱裂地盯著對方,大有即刻衝鋒陷陣的衝動,卻被何亦安死死地擋在了身後,對立雙方摩拳擦掌,戰時一觸即發。
另一邊某個膽小怕事的科員,腆著臉上前解圍道:「哎呀算了,算了,不都為工作嘛,沒必要臉紅脖子粗的,該幹啥幹啥吧!」
有了送上來的台階,對方也好乘勢下台。何亦安轉回頭,意興闌珊地說道:「小姜,我們走吧!」
說完,他將憤憤不平的姜南拉回到了一邊,幾個桀驁不馴的科員嘀嘀咕咕地憤然離去,獨獨將二人留在了檔案堆里,像兩個被遺棄的幼兒,佇立在一片殘垣斷壁前,甚是蕭瑟。
姜南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退出去的背影,義憤填膺地叨叨著:「何老師,你看看這些人,我說的你現在信了吧,咱這檔案館啥鳥都有!」
何亦安黯然地搖了搖頭:「算了,牛不吃草強按頭,勉強不來的。等到一切到位了,大家能切身體會到改良後的制度帶來的便捷,會明白的!」
人手都散光了,看著如山似海的檔案堆,姜南頭皮有點發麻,愁眉不展地嘆口氣說道:「哎,他們不干,我們的工作量可就大多了。你不知道,好幾個科室都有像他們這樣的,你說像這樣下去咱這任務能完成麼?」
「哎,事在人為吧!」
何亦安也是一陣陣犯愁,難道真要來個現實版的愚公移山麼?
到了這個份上,他才知道僅憑個人的志願,想要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這個世上最大的困難不是來自事物的本身,而是來自複雜多變的人性。人性趨舊、人性趨同,任你是唐三藏,也無法給每個人都帶上緊箍咒,念兩句咒語便能乖乖就範。
另一邊胡廣權在走廊里邁著四方步,甚是悠閒自在。
聰明的腦袋永遠不長毛,這話說的一點沒錯!
那副光亮的額頭現如今都能照出人影來,正如他琢磨的小心思,能給你盤算個底朝天。不管檔案庫房了忙亂成什麼樣子,都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即便上面追問起來,藉口也很簡單,現在的負責人是何亦安,他這個科長都是在邊上打打雜敲敲邊鼓的貨色,充其量做好「後勤保障」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真要踏踏實實地湊上臉去幫忙,胡廣權才沒有那麼傻呢。
改革計劃執行後,胡廣權這才認認真真地研究了一番何亦安的改革方案,越研究越心顫,你別說這裡面還真是有點真材實料。如果按照何亦安的計劃落實,檔案資料的管理水平上幾個台階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