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安出來,玄奘三人便是馬不停蹄的沿著河西古道往西而去。途徑的幾個小鎮他們都沒有停歇,若非昨夜的一場滂沱大雨將三人攔在了這處破廟,恐怕此刻三人還在奔波。
雨聲嘩啦嘩啦下個不停,看這個情形,可能幾個時辰里,雨都不會停住。
廟門枯朽,連地上的青石都斑駁破裂,顯然已經荒廢多年。
廟裡原本七歪八倒的神龕佛像已經被任青蓮幾人安置整齊,玄奘坐在最大的一處還算乾爽的空地上念著經,鍾戒庵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不知道又在向玄奘討教什麼佛學至理。
鍾戒庵皈依少林寺後有兩大愛好,或是專研達摩堂的拳腳功夫,或是研習藏經閣的禪宗典籍,這一次自告奮勇來為玄奘做隨從,自然是想要跟著這位大法師多領悟一些佛禪至理,能夠真正的觀心問道!
相比任青蓮一路上的沉默,鍾戒庵總會找機會與玄奘論上幾句佛經,而且在隨從這個角色的扮演上,也是入木三分。等天色蒙蒙亮起,他便出去給玄奘化齋去了。
任青蓮自然是沒什麼心思與玄奘參禪論經的,他跟在玄奘身邊只是為了更好的融入這個世界,得遇更多的機緣。
西遊路上千難萬險,對於他這種毫無背景的人來說,只有實實在在的力量才是他保命的依仗。除了繼續修煉那門無名心法之外,他一直都在研究慕容玄的那門「無相天罡指」。
江湖上最負盛名的指法是少林寺的一指禪功和金剛指,這兩門指法都是側重在外壯方面。
比如練一指禪功,練到登峰造極地步,可以將七個雞蛋擺在地上,首尾連成一串,一指戳去,點中第一個雞蛋,其餘六個雞蛋也應指碎裂,武林中將之夸為絕技,其實也不過是和鐵砂掌拍碎青磚同出一脈罷了!那金剛指功雖說可以破掉金鐘罩、破鐵布衫之類的防禦功夫,但在道理是卻是與之類似。
但若是遇到內功高強的對手,可以將肌肉化盈為虛、借力打力,再強的指功也沒有用。不過,這無相天罡指卻是不同,這是一種更加偏向於內勁應運的指法。
它可以把一個人全身的內勁短暫的凝聚在手指上,施展出來似幽靈般縹緲無形,卻又依照天罡方位有序出勁,而隨著體內的內勁不斷地凝聚成一枚枚指甲大小的勁力梭子,便能夠如無形暗器,讓人防東西至,防西東至。
而且,只要內勁足夠強,這無形指勁不但能夠聚成梭子,便是聚成一柄無形長劍也無不可。
對於任青蓮來說,先不說這門指法本身就是一門極其了得的武功技法,就是這種內勁的運用方式,也算是為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他甚至腦海中閃過了前世小說在見識過的「六脈神劍」,細細一想,自己若是能將太虛補天劍法和這指法融合,豈不也是一門類似的武技。
更何況,九幽玄瞳的修煉使得他體內集聚了一股舉世罕見的奇毒,利用這種內勁的運用方式來將這毒勁按照毒經上的那些暗器手法來施展,到時候又將是一門強大的絕招。
任青蓮突破到武道一流境界之時已經溝通了天地之橋,貫通過脾腎二氣,修煉起這門功夫來上手極快,但一路上忙著趕路,也未曾嘗試一下威力。
此時見到玄奘在遠處自顧自的念著經文,他便信手一抬,便將一道指勁打出。
他目力極好,清楚的發現,遠處的牆壁上多了一個細小的孔洞,微微咧嘴,正要繼續施展指法,便聽鍾戒庵遠遠的發出一聲:「哎呀!」
接著,就見這大和尚的半個僧袍被黃泥浸過,黑著臉推門而入。
「任公子,你是在故意戲弄洒家的吧!?」
卻是任青蓮那一道指勁穿牆而過,勁力凝而不懈,竟是差點將剛剛化齋回來的鐘戒庵打了個正著。
此時大雨方歇,但山路泥濘,以鍾戒庵的身手原本也不該如此狼狽,但他一時大意,避開指勁的同時腳下滑了一下,弄的一身狼狽。
玄奘從榻上站起,瞥了任青蓮一眼,但他肉眼凡胎,終究是看不出什麼,只是勸道:「想來也是任居士無心之舉,大師辛苦了。」說著,便從行囊中取出自己的一件僧袍遞給了鍾戒庵。
「法師言重了,這是鍾某應該做的。」鍾戒庵說完,接過僧袍,又瞪了任青蓮一眼。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