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來,任青蓮實在有些受不了玄奘喋喋不休的佛禪至理洗腦,便以傷勢在身為由,打算暫時與鍾戒庵兩人分道揚鑣。
他心裡清楚,大唐境內的這段路程,玄奘可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路上都有沿途的官吏僧侶出城相迎,好不威風。
玄奘已經從武僧們那裡聽說了昨夜惡戰的兇險,也沒多想,只是打算先將馬匹讓給任青蓮騎著,三人好繼續趕路。
任青蓮謝絕了玄奘的好意:「大法師不必擔心,短則兩三日,長則三五日,小子必定能夠追得上兩位大師的!」
鍾戒庵這時也道:「任小友已經是宗師武者,日行千里都不在話下,咱們在到達河州衛前,少說也還得五天的時間,足夠他追上了。」
玄奘這才作罷,叮囑任青蓮好好調養。
任青蓮再次拜謝,同時心中暗忖:「雙叉嶺遇妖就是因為這三藏法師起得太早,正巧撞上了妖怪們出去打牙祭的時間,我若是拖上個一時三刻,會不會能夠避開這一劫……」
想著,他目送玄奘二人離開,自己卻是往另外一個岔道口行去。
此地距離吐蕃極近,龍象般若功後面的修煉法門,他自然要去碰碰運氣。
更何況,按照飄香酒丐給出的那個山谷的位置,從吐蕃這邊過去,反倒是抄了捷徑。
這三五日的時間,足夠他來將實力再次提升一番。
……
黃沙漫漫,在陽光下反射出—層混沌而迷濛的霞輝。
遠處,兩條人影飛快地移動著,朝著南端若隱若現的蓮花寺飛馳而去。
人影漸漸顯現,當先的是一個滿臉虬髯、熊背虎首的中年大漢。
只見他仰首望了眼天色,回頭道:「宇文師弟,看來咱們運氣好,能夠在天黑之前趕到蓮花寺了!」
在他身後,略顯消瘦的宇文天輕輕一笑:「江湖傳言這蓮花寺隱沒在沙漠當中,非有緣人難得一見,可見也是空穴來風!」
「說不定是師弟你有佛緣吧!」虬髯大漢打趣道。
宇文天搖了搖頭,一臉疑神疑鬼的道:「這幾日我面壁思過,無意中倒是夢見過廣成子仙師,要說有緣,也是道緣才對!」
傳說黃帝曾經問道於崆峒山的廣成子,所以,崆峒山上的道觀極多。而崆峒派對於道家也是極其推崇,弟子們平日裡對於道家仙緣,還是極其嚮往的。
虬髯大漢點了的頭,轉而笑道:「也不知道那蓮花大師會不會是師父的對手!」
「自然不會是師父的對手,師父他老人家清靜無為,若非那些番僧三番五次的上門挑釁,咱們師父才不屑下這戰帖呢。」宇文天微微蹙眉。
「我倒是對這一戰十分嚮往,兩位宗師武者的戰鬥,多少年不曾在江湖上出現了,日後必定會成為一段佳話!」
兩人說著繼續向前行去,身子在黃沙中拉出長長的影子。
吐蕃國師這次前來大唐,一則傳揚他的密宗佛法,二則就是弘揚他蓮花寺龍象般若功的威名。
目的自然不言而喻,既能在這上面為自家贊普討回面子,又可以藉助中原的人傑地靈,為蓮花寺尋找一些根骨不凡的弟子門人。
而作為大唐西陲最負盛名的武林門派,崆峒派自然也就成了吐蕃武者挑戰的對象。
飛虹子常年閉關潛修,知道這種情況的時候,門內的弟子們已經是不耐其擾。
為了一勞永逸,也為了藉助比試來突破自己的武道,飛虹子便提出了與蓮花大師以武會友之事。
這一次宇文天二人前往蓮花寺,就是來下戰帖的。
驀地,一道青色光影在淡淡黃沙煙塵中飛馳而來。
宇文天兩人臉色一齊大變,雙目注視著那快似電光的身影。
「是你!」忽然,宇文天看清了來人面孔,一臉震驚的叫道。
來人哈哈一笑:「宇文兄近來可好!」
說著,他已經縹緲自如的停了下來。
虬髯大漢眼中閃過一抹驚駭:「收放自如,宗師武者!師弟,你認識這位前輩!」
雖然眼前這人年輕的令人嫉妒,但江湖上不乏一些精通養顏之術的高手。
宇文天一臉複雜的道:「他便是任青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