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對於熬烈的意義,不單單是能夠在其中得到多少功德,更重要的是,這是他皈依佛門後第一次在萬眾矚目之下露臉,關乎日後他在佛門的發展。
如此一來,至少在取經初期,他應該算是玄奘幾位徒弟中信念最為堅定的一位。
所以,聽到館驛里的人們談論玄奘變成虎精的怪事,見到三位師兄一個個不知所蹤,他便是心急如焚的現了真身,變作宮娥前去搭救。
這是他加入取經團隊後的第一次出手,要知道,即便算上鷹愁澗以及後來靈山的論功行賞,這一路上,他也只是出了四次手而已。
只是,不說他的龍珠已經被觀音菩薩摘走,就是沒摘走,他也不是那位奎木狼星君的對手。
負傷逃回館驛後,便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那兩位便宜師兄回來救難。
好在豬剛鬣並沒有讓他等太久,人靜月明的時候,終於趕了回來。
熬烈打了個鼻響,將那呆子招呼過來,便將事情一說。
豬剛鬣聽了,連道晦氣,嚷著要分行李散夥。
當然,這呆子心裡亮堂著呢,說這話不過是故意想要逗一逗一路悶葫蘆似得小白龍。
熬烈卻是不敢不信,生怕這取經團隊就此散了伙兒,忙又好言相勸,咬著豬剛鬣的直裰衫子不放,給豬剛鬣出主意道:「師兄啊,莫說散火的話,若要救得師父,你只去請個人來便好。」
豬剛鬣自然知道小白龍說的是誰。
猴子沒走的時候,他嫌這猴子處處搶風頭,等輪到他扛大樑的時候,才發現上面有個個高的頂著是件多麼好的事情。
對於小白龍的提議,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怎麼個請法,以他對那弼馬溫的了解,卻要好好琢磨琢磨。
熬烈見他沉默,想起來寶象國的路上,玄奘騎在馬上喃喃的低語,心中一動,便將這事情說給了豬剛鬣,「二師兄,師父心裡早就後悔了,你去了花果山,只要說師父想他了……」
好言說盡,總算讓豬剛鬣點了點頭,踏著雲,往東海而去了。
……
花果山上,氣氛卻是有些肅穆、蕭瑟!
任青蓮將那些猴類殭屍斬殺之後,又特意用血焰焚淨了他們體內的殭屍之血,這才將滿谷的猴屍攝入丹田空間,帶回花果山安葬。
有馬、流、奔、芭四猴協助,事情很快便安排妥當。
等猴子請太上老君將玄陰谷的封印加固好,回到花果山,便是見到了後山新埋的一片小土包。
畢竟不是人類,上面也沒立上面墓碑。但緬懷祭奠這種事情,卻是所有智慧種族共通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剛剛亮起,紅腫著眼睛的猴子便是找上了任青蓮。
「居士,俺老孫想求你個事……」
「自家兄弟,何必客氣,大聖有什麼事儘管開口。」
任青蓮笑了笑,對於猴子的來意,猜了個大概。
「你那三光神水不知還有沒有,能不能給俺老孫一些,好讓這山上恢復生機!」猴子極少求人,尤其是為自己求人!
「你看這是什麼?」任青蓮說著,展開的手掌上便是出現了一道水龍,慢慢的凝聚成了一個足球大小的三色水球。輕輕一遞,這水球便是向猴子飛了過去。
猴子哪裡還不知道這是任青蓮連夜凝聚出來的三光神水,心中感動,將這神水收起,上前拍了拍任青蓮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任青蓮見他情緒有些失落,依舊沒有從群猴悽慘的遭遇中恢復過來,安慰道:「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若是我猜的不錯,咱們很快就得回去了!」
猴子知道任青蓮素來是算無遺策,點了點頭。又想起菩薩曾經和他許下的承諾,待到取經成功之後,他便能證得正果,喃喃的道:「若是修成正果,成了佛,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煩惱了!」
任青蓮前段時間也曾向鎮元子討教過類似的問題,是不是斬屍成聖之後便會太上忘情,想了想,便將鎮元子的原話轉述了出來道:「但凡長生問道,都是需要代價的。或是太上忘情,淡漠一切;或是斬斷紅塵,四大皆空……」
猴子若有所思,「這樣豈不是成了一具沒有感情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