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長安城,齊王府,內宮。
小鐵籠子內,一隻藍眼蟾蜍蹲在底部,一動不動,背部花斑肌膚,彰顯其與眾不同。
齊王李元吉從郊外獵場回來,女僕們正在給他卸下軟甲及長靴。
「看來,我似乎來早了……」突然,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影,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齊王府宮中。
此人身材高大,左手緊緊握著一把鑌鐵大刀,聲音雄渾且低沉。
他像鬼魅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齊王李元吉拍拍手,示意府中女僕們退下。
「東宮太子府那邊,有什麼新的消息?」齊王李元吉慢吞吞地問道。
「太子這幾日一直與魏徵在一起,討教治國之道。下個月是他的壽辰,他興致很濃,也無暇抽身其它的事。」黑袍人應道。
齊王李元吉微微點頭。
他走過一段壯闊山河屏風,從檀木櫥櫃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小銅壺。
此壺雕工精湛,古樸內斂,一看便是名貴之物。
「天策府中,我也安插了眼線,可以窺視李世民一舉一動。」黑袍人繼續道。
齊王李元吉來到小籠子旁,注視著毒蟾蜍,右手執著一根細長銀針。
「李世民生性機警,奸詐異常,一般只用熟人,眼線要絕對可靠。」齊王李元吉道。
黑袍人點點頭,應道:「李世民麾下名士及將領,都在我的耳目之下。只要把他牢牢摁在長安城,他就像一隻失去翅膀的小鳥,任人宰割。」
齊王李元吉半蹲下身子,用手中的銀針,翻撥毒蟾蜍背上的疙瘩。
毒蟾蜍瞪著大眼睛,揮動腳蹼,試圖負隅掙扎。
這根細長銀針,刺入毒蟾蜍體內,直達它肺腑。
齊王李元吉抽出銀針時,針上粘有一層稀薄的白色漿液,這是蟾蜍毒液。
他又輕輕地擰開小銅壺,將銀針深入壺壁,毒液順著銀針緩緩流入壺中,與之前留存的毒液匯集。
為了養這隻劇毒冰蟾,花了齊王李元吉足足一年光景。
「我們最大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對手的刀劍,而是掉以輕心。自認為十拿九穩的事,往往會放鬆警惕。李世民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狡猾。光是扯斷他的翅膀,還遠遠不夠……」
齊王李元吉走向黑袍人,黑袍人神情有些惶恐。
小銅壺在幽暗燭光下,顯得格外熠熠生輝。
黑袍人伸出右手,從齊王李元吉手上,接過這個小銅壺。
「齊王,我們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等待,是一種懦弱的表現,好的獵手總是善於發現機會,而不是等待獵物送上門!」齊王李元吉嘴角一抹邪笑。
下月初是東宮太子李建成的誕辰,隆重設宴,款待達官貴族,當然秦王李世民也獲邀在列。
而這一滴蟾蜍毒液,足以讓秦王李世民一命嗚呼!
「李世民在東宮壽宴中毒身亡,想必太子也是百口莫辯。等待時機,構陷太子一個兄弟相殘之罪,令李建成名譽掃地,人設崩塌。那他太子之位,必然岌岌可危……」黑袍人看著小銅壺,邪惡地說道。
借他人之手除之而後快,好一招一石二鳥之計!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都以為,自己會是最後那隻黃雀,殊不知,在別人眼中,亦不過是螳螂而已……」齊王李元吉若有所思道。
身為螳螂者不計其數,而背後真正的黃雀,其實鳳毛麟角。
他樂見太子李建成與秦王李世民,鷸蚌相爭。
兩敗俱傷之後,他可從中漁利。
齊王李元吉依附於太子李建成名下,隱匿野心,伺機行事,只要除掉了秦王李世民這個心腹之患,對付太子,簡直易如反掌。
謀事在人,靠的是鐵血手腕!
齊王李元吉早就對大唐龍位虎視眈眈。
一段月光映照在黑袍人臉上,他右眼中,出現一團黯藍色之光。
他就是號稱關中第一刀,外號「鬼眼狂刀」獨孤修德!
傳說他的右眼曾經被雷劈中,能發出攝人心魄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