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談闊論議閒事,推杯助酒起興致。
酒樓里朗朗笑聲,彼此你敬我回,相交甚歡。比起在偏僻拐角里的兩個人倒是愉悅很多。
刑天自顧自的飲酒,除了砰砰放杯的聲音,很難聽到他多出一言。
楊子俊則悶頭抱起一鍋白米飯,狼吞虎咽把桌上盤盤油鹽蒜菜一股腦全倒在白米飯里,筷子啪啪倒弄兩下,唿喇唿喇向嘴巴扒,要不是他出現在酒樓里,這樣子誰看誰都覺得是個餓壞了的乞丐。
「刑天大哥,你說人飛在天上是什麼感覺?「楊子俊嘴裡還塞著白米飯,鼓著臉腮,含糊不清的囔道。
「不知道!「刑天也放下酒杯不再喝酒,看著楊子俊如狼似虎的吃飯,不禁對這個虎頭小青年生出好感,異鄉求道途中難得碰上個合的來的人,算是一種緣分吧!
「刑天大哥你不吃飯不餓嗎?「楊子俊頭在鍋里嗚嗚說話。
刑天搖搖頭,淡淡道:「吃飽了嗎?「
「吃飽了,很久沒吃的這麼舒心了,舒服!「楊子俊滿足地打了飽嗝,油漬漬嘴巴在手掌上一抹,笑道:「謝謝大哥這頓飯了,我們有緣再見,我還要趁著天趕路呢!「
一番淺聊過後,楊子俊大致知道錢財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沒了它,今天的飯都成問題,兩年的漂泊生活,楊子俊多少學了點禮儀,當下對刑天拜謝後,一個人便又開始了尋道之途。
走在熙熙攘攘大街上,過往人群在他身邊擦拭而過,不少娘親領著孩子歡歡樂樂遊走在他的身邊。
不知是否有意,又或是無意,他又走到泥娃娃的攤位前望著那小女娃怔怔出神,靜立良久,直到聽到遠處母親焦急呼喚孩子的聲音,同樣也把他從沉思中喚醒。
眼前又飄過一家四口和睦的畫面,楊子俊心裡一暗,垂頭踩著腳下的路安靜地走遠。
「爹,娘,子清你們都在哪?我好想你們!「楊子俊尋了一處牆角黯然神傷地盤膝坐在地上,無聊中從地面撿起小小石子在地上畫來畫去。
時不時抬頭看看那條長長的的街路,除了越來越少的人群,便是逐漸暗下的天色和不知多遠的遙途。
今日,他沒有去走,只是有種淺淺傷感圍繞自己,每每聽到母喚兒,妹喊哥的聲音,他總是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靜靜聆聽。每聽一次,他的感傷就濃上一點,可他偏偏又想去聽。
確實,帶有懷戀的感傷讓人不忍忘,不想忘,不會忘,感傷里有時會有滿足和心安。
他也不例外!
日將遲暮,黃昏里,紅霞捲去白雲,蓋住半角天空。
日落而息,久久留戀鬧城的人群慢慢變得稀稀疏疏,零零碎碎的腳步聲也開始模糊。
「鐺「一聲清脆的銅錢落地……
銅錢在楊子俊眼前打了幾個轉,他伸手拿住放在手心,兀自笑道:「我再這樣就真成乞丐了,好了,茅嵐山,出發!「
他整整麻衣,捋捋頭髮,遙望西方晚霞,鬆緩全身,氣宇軒昂邁起步伐,哼著他從路途中學的民間小歌。
「太陽下山,還能看見手中鋤鈀,揮汗雨下,來年定是豐收年華。
帶著歡笑,攜妻帶兒,看過年年春花。
生來能有幾載,大富大貴不敵她手中線兒!……「
民歌淺俗,卻勝在理淺情真!
待到太陽完全隱沒了身體,隨著霞光的收攏,黑暗不知從何處已經開始登上天幕,周圍模模糊糊,好在楊子俊的眼力超常,照舊走自己的路。
他剛剛轉過幾個彎道在一個稍顯寬敞的大道停住,忽然間聽到有點異樣的聲音,凌凌亂亂。
「有人!「如今夜色來臨,同時有那麼多腳步聲,斷然沒好事,楊子俊猜測後找找四周有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眼光掃過周圍環境除了高聳的瓦牆外也沒躲避的好地方,他引身一跳,在人群匯聚之前落在牆頭,隱匿身形,露出一雙閃著奇光的眼睛全神貫注地注視下方。
人群最後集合到一起,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蒙著面罩,停駐腳步,靜靜等待指示。
楊子俊大致估計這一伙人有三十左右,只聽領頭人在黑面罩,沉聲道:「今晚務必小心,大家跟我來,到時聽我指揮!「
領頭人說完便率著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