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兒本就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自打住進了這月華宮裡來,她便是時時刻刻都得約束著自個兒,一言一行都得端著,莫不要丟了母家的臉面才好!
此刻孫貴妃既然不想見她,也倒是省得她費心應付了!
心裡難免還是有些小竊喜的。
&娘既已睡下,又怎好前去打攪,原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娘娘醒後姑姑代為轉告一聲也好讓娘娘放心,我這便回了。」
夏雪兒說完,朝那明亮的大殿拜了一拜,旋即這才轉了身,大殿門口的宮女們也忙屈身行了禮:「恭送王妃。」
她絲毫不將孫貴妃之事掛在心裡,她既不想要見她,那自然是有她所介懷的事情,或許是立個下馬威,或許是想氣她一氣,當然,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緣故,但是不管是什麼緣故,她都不在乎。
自古婆媳關係便是一大難題,更別說以孫貴妃的角度看,自己辛苦養出如此優秀的兒子,還極有可能登上未來皇帝的寶座,最後竟然便宜了一個罪臣之女!
這的確是一個會令人心裡不太平衡的事情吧!
夏雪兒無奈的笑了笑,她對沐軒龍沒有絲毫的愛意,但嫁進王府之後,對於孫貴妃,她也會盡力做到一個兒媳該做的本分,會尊敬她、愛重她,卻不會刻意的去討好她,因此,便也沒必要去計較這些個小事情了!
目送夏雪兒離開,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掩映進了黑暗中,雲溪這才回了主殿。
殿內,孫貴妃側臥在美人榻上,手中拿了一個繡花繃子,正一針一線的繡著一隻彩色鴛鴦,聽見了雲溪的腳步聲,也並未抬頭,只是開口問道:「走了?」
雲溪腳步不停沖她走去,到了近前,這才俯身回答道:「回娘娘的話,走了。」
孫貴妃終於停下了手中飛舞的繡花針,眼裡閃過一抹光亮,旋即手一揚,雲溪半跪著接了她遞過來的繡花繃子,雙手捧著小心的放進了針線簸箕里,這才搭了手扶她起身。
孫貴妃起身之後,也不曾看那些個繡好的東西,只打了個呵欠,輕聲的吩咐道:「好了,我也乏了,替我卸妝吧!」
雲溪應了一聲,旋即吩咐了伺候的宮女去打了熱水來,自己也下去準備去了。等她再進了內殿的時候,孫貴妃已經坐在了妝檯前,髮飾也已經摘下了一大半來,她淨了手後接過宮女手中的梳子,一下下的替她理著長發。
孫貴妃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在這花開不敗的後宮裡的確算的上是老人了。可歲月似乎格外的厚待於她,不僅沒有一根華發,甚至眼角連一絲細紋都不曾有過!
與後宮的新人相比,容貌是絲毫不遜色的,更多了一股沉澱之後的穩重與矜持,所謂的風韻猶存,怕也不過如此罷了!
&似乎有心事?」
孫貴妃透過銅鏡,目光落在了身後的雲溪身上,問了這麼一句話。
雲溪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人,有什麼心事自然也都瞞不過她的眼睛,此時只看她嘴唇緊泯,手上動作也並不如往日那般麻利,便知她心中有事。
雲溪聽見問話,也是抬了眼朝銅鏡望去,孫貴妃的眼神凌厲,即便是隔了銅鏡,落在人身上時也同樣會讓人覺得壓迫的。
她本是不打算問的,因為不論是什麼事情,最終都會浮出水面,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可既然她問了,那她也不妨問了出來。
雲溪知道,孫貴妃不喜歡別人有事情瞞著她,也從來喜歡這樣子坦誠的奴才,容易掌控,且不至於在她身後放暗箭,因此,在被她看出來心中藏了事情的時候,最好的辦法便是將其說出來。
&恕奴婢多嘴,奴婢實在想不通您為何要這樣做?」
孫貴妃知道她說的是順水推舟讓夏雪兒送兒子出去,遂了兒子的心意,同時又給夏雪兒吃了閉門羹一事。
她只微微一笑,隨後說道:「你還記得上個月被禁足的儷嬪嗎?」
她相信雲溪是個聰明人,只一點便通。
麗嬪原是麗妃,樣貌出眾,又彈得一手好琵琶,頗得皇上喜歡,只因恃寵而驕,且目無尊卑,平日裡時常打罵奴才並且私自圈禁地位低下且又不得寵的妃嬪,算是這後宮內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一號人物。
皇后也曾因她這脾氣而懲處過她,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