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嬤嬤端著個火盆進來,後邊跟著個小丫頭,點上兩盞燈,屋裡一下子明晃亮堂起來。
夏雪兒雙眼緊盯火盆中跳動的紫色火焰若有所思,半晌後,方才移開視線問道:「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不知姨娘可否為我解開?」
「三小姐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為何要選在生日宴當晚?」
李姨娘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反問道:「三小姐是咬定了那事是我所為?」
夏雪兒心裡咯噔一下,可還是面不改色的說道:「既然不是你所為,也要給出證據不是?」
「證據?」李姨娘苦笑了一聲,無奈的說道:「若我有證據,何苦還在這待著。」
那晚桂嬤嬤來傳她去聽雨軒時她便覺得不安,去了之後看見夏夫人和兩個兒子均在,而且又都是一臉嚴肅,甚至夏夫人看向她的眼神中還有怒火在燃燒,就連整個屋子裡的氣氛也是極其壓抑和緊張,她更覺得大禍臨頭。
隨後她才知道當晚夏雪兒被人下了毒,而自己的侄子又是唯一一個毒發之前來過聽雨軒中的外人,加之此前她屢次來聽雨軒中的目的,她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而且是百口莫辯的嫌疑人。
夏雪兒看李姨娘一臉苦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她本來就覺得此事並非一定是李姨娘所為,只是無奈種種證據均指向了李姨娘,而她到底是如何中的毒也一直沒有查明白,所以她不得不相信罷了。
「記得姨娘第一次為自己的侄子來聽雨軒中找我時,我曾問過姨娘好似從何而知選婿一事,當時姨娘沒有明確的回答過我,現在我在問一遍,不知姨娘會不會據實相告?」
「這事本也不是什麼說不得的秘密,姐妹幾個聊天時談論過罷了,只是當時我娘家侄子科考高中,於是有心記了下來,不想卻埋下了今日之禍端。」
「聊天也有個起頭的,可還記得是誰先提起這件事情?」
「這個……還真沒記住。」
李姨娘身體虛弱,剛說了沒幾句話便有些氣息紊亂,額頭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來,一張蒼白的臉更加憔悴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李姨娘咳得厲害,小琴趕忙上前來,提起水壺倒了杯水遞給她,一邊替她順氣一邊說道:「夫人喝點水潤潤嗓子,歇一歇再說。」
夏雪兒伸手碰了碰茶瓶,一股涼意隨手背滲透而入,隨後問道:「怎麼不倒點熱水?」
李姨娘剛欲開口,小琴便忙跪了下來,拉著夏雪兒的裙角淚眼婆娑的哭訴道:「自從進了這佛堂,我家夫人就沒喝過一口熱水,這大冬天的,身子怎會受得住!就連夫人病了,她們也一直給拖著不請大夫,每次夫人打發我去問時她們也都說是忘記了,明天就去請,可盼了這麼些天也沒見著大夫的影子!」
夏雪兒轉頭看向翠竹,翠竹點了點頭,半個時辰後提著一壺熱茶和一個燒水的茶壺進來。
「府中事忙,佛堂又遠,偶爾會有顧及不到的時候,若是沒送熱水過來,你們就用這個茶壺自己燒點將就一下吧。」
小琴聽後方才道謝起身,而將這一切收入眼中的李姨娘卻表現出了吃驚。
翠竹給李姨娘重新倒了杯熱水茶,也給小姐倒了一杯。為打消李姨娘心裡的猜忌,夏雪兒端起杯子,小心的避開缺口處小抿了一口。隨後看向李姨娘,似乎是在說:放心,沒毒。
將此狀況,李姨娘笑了笑,隨後舉杯將自己杯中的熱茶一飲而盡。
後才出口問道:「你難道不恨我?」
「恨你?」夏雪兒輕笑了道:「你對我做了什麼,要我恨你?」
李姨娘先是笑了笑,隨後一本正經的看向夏雪兒的雙眼說道:「毒不是我下的。」
夏雪兒見此眼神,微微一愣,繼而笑著說道:「可我該如何相信你,你有動機,不是嗎?」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李姨娘先是一番感嘆,方才無奈的笑著說道:「你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無法體會我們這種小戶人家的艱辛。」
夏雪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李姨娘說。
「在嫁進夏府之前,我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官員,我雖說是家中的嫡女,可母親走的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