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老太太頗有些意外。
自從女兒嫁到徐家之後,很少會忤逆徐老夫人的意思。
徐老太爺去世之後,徐老夫人就是一家之主,外面人都知道徐老夫人做事雷厲風行,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女兒就儘可能地恭敬忍讓,說是管著家中的中饋,其實都是看徐老夫人的臉色行事,方才徐老夫人已經明說徐家不會幫忙,女兒怎麼還敢跟著她走。
杭老太太道:「你別一時衝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弟弟已經這樣,我不想你再跟著受牽連。」
杭氏目光堅定:「女兒留在夫家,想要打聽消息都戰戰兢兢,不如跟著母親過去,心中還算暢快,」說著吩咐杭家下人,「走吧。」
馬車開始向前走,杭氏身邊服侍的丫鬟、婆子也來不及收拾,只得匆匆忙忙稟告了一聲,就跟上了車。
……
徐老夫人聽到消息,不可置信地望著管事媽媽,眼睛中滿是怒火:「是真的?她就跟著走了?」
管事媽媽低聲道:「連換洗的衣服都是丫鬟跑回來拿的,奴婢聽說了追出去就已經不見人影了。」
徐老夫人差點就一掌拍在桌子上,只要想想杭氏沒有讓人稟告一聲就跟著走了,她心窩的熱血頓時衝到了頭上,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燒起來了。
杭氏真是反了天了,竟然公然與她對著幹。
徐謹莜也嚇了一跳,平日裡就像面人一樣的母親,怎麼會這般強硬。
「是誰說了些什麼?」徐老夫人道,「是不是那個老太婆在她面前哭訴。」
管事媽媽搖搖頭:「聽門房說杭老太太沒怎麼說話,」她說到這裡頓了頓,「倒是顧家來人給大太太送藥,結果……不知怎麼的……大太太就決定要走了。」
「顧家?」這次輪到徐謹莜驚訝,「你說的是顧琅華?」
管事媽媽點了點頭:「就是那個顧家。」
「我們家的臉都讓她丟盡了,」徐老夫人面色鐵青,「她這是什麼意思?還讓別人送藥來,這不是故意打我老婆子的臉,埋怨我老婆子不准她吃藥嗎?」
徐老夫人的聲音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走到門外的徐二太太不由地停下腳步。徐老夫人正在氣杭氏,現在誰進去都會受牽連。
徐二太太目光閃爍,杭氏今天是被鬼撞了不成,這樣一走還準不準備再回來。
「走吧!」徐二太太吩咐下人。
這件事與她無關,她可不想卷進去。
徐老夫人看向管事媽媽:「讓人去衙門將松元叫回來,這個家他還管不管,就慣著他媳婦這樣胡作非為,老太爺在世的時候,可沒有這樣的家風。」
管事媽媽應了一聲。
徐老夫人仍舊怒氣難消:「杭氏這些年真是愈不像樣,生了謹莜和愷之之後,肚子就一直沒有動靜,我可埋怨過她一言半語?謹莜我幫她帶著,家裡又是我幫她扛著,我對她怎麼樣?她卻從心底里厭惡我這個婆母,所以才會找了機會與我作對。」
管事媽媽不禁向旁邊的徐謹莜求助。
徐謹莜上前拉住徐老夫人的手臂:「母親是一時昏了頭,祖母放心,今晚母親就會回來向您認錯,你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這個家還要指望著您呢。」
徐老夫人冷笑:「你那個母親平日裡看起來柔柔弱弱,其實心裡頭比誰都有算計,說不定就像借著這件事鬧一番,好將我氣病了……」
管事媽媽臉色大變,想想杭氏平日裡對她們的好,忍不住為杭氏說句話:「老夫人不要傷心,大太太不是那樣的人。」
徐老夫人眼睛卻瞪起來:「她平日裡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讓你們這樣維護,也對,我老了不中用,活不了幾年了,將來這個家要落在她手裡,你們當然圍著她轉。」
管事媽媽急忙跪下來磕頭。
徐老夫人卻是一副不解氣的模樣,直到管事媽媽將頭上磕的一片通紅才揮了揮手:「你們這樣逼迫我,倒顯得我心裡惡毒,人就是這樣,幫他的時候他不覺得你好,只要有一次你不肯伸手,就會招來怨恨。這些年我們沒少照顧杭家,要不是杭庭之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沒有了轉圜的餘地,我才不會這樣勸說杭老太太,我本是一片好心,杭老太太卻轉身就走……還帶走了大媳婦……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