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聲喑啞扭曲,從身後掏出來了一個鐵錘,鐵錘一側彎成了月牙般的弧度,尖端鋒利尖銳,寒芒逼人。
在他朝著紀林蘇狠狠砸過來之時,紀林蘇及時矮身躲閃。
張金默一錘砸到了環衛垃圾車上,尖端深深嵌入了垃圾箱鐵皮內。
趁著他拔錘子的功夫,紀林蘇在一旁笑眯眯的說著風涼話。
「嚯,你居然敢惹我?我警告你,你敢惹我——算你踢到棉花啦!這事我一定和你算了!」
張金默大力掰動鐵錘的手柄,想要把鐵錘從鐵皮車上撬下來。
聞言,陰惻惻的看了紀林蘇一眼,那眼神陰毒得恨不得立馬把紀林蘇捶死。
「哎呀老張,不要這麼凶嘛,大家都是好同事,我找你打聽點事唄?我昨天晚上遇到一個保安」
紀林蘇斜斜倚靠在門框上,揣著手,半眯著眼,老大爺似的,姿態閒適散漫,慵懶得像是一隻在牆頭曬太陽睡覺的貓咪。
但他的言辭卻十分犀利,直擊要害。
「保安說,殯儀館曾經發生過一起偷屍事件,我想知道,最後這事的結局如何?
女孩的父親為女孩討回了公道嗎?富二代最後惡行被公之於眾了嗎?女孩的父親最後又是什麼結局?
還是說,一切都是女孩父親的臆想,是他因為接受不了女兒意外身亡,所以發瘋了呢?」
紀林蘇一連串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也是偷屍事件的關鍵所在。
他問過保安,張金默是否是女孩的父親,但保安明確告訴他不是。
紀林蘇還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對方就徹底消散了。
保安取回自己的頭,執念終於消散,自然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不過,紀林蘇想到,他提到張金默時,對方也沒有表現出異樣,也沒有疑惑,問他張金默是誰,那麼代表張金默,一定和這件事情有關聯。
得知真相最快的方法,當然是詢問相關嫌疑人了。
「呵呵,桀桀桀」張金默極力想要把鐵錘從垃圾箱表面拔出來。
聽了紀林蘇的話,他怪異的低笑。
「怎麼可能是臆想?都是真的,那群畜牲就是活生生把她給」
張金默的情緒波動起來,身上泛開一陣灰白泛黑的霧氣。
臉上的五官也變得扭曲錯位,猙獰醜陋,有淡淡的青紫色淤斑浮現。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紀林蘇的話,而是低低出聲,嗓音輕得像是絮語,眨眼間就飄散在風中。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啊」
看似沒有正面回答他,但紀林蘇卻覺得,這就是最終的答案。
女孩的父親沒有讓真相大白。
女孩死得不明不白,真相被壓了下去,女孩的父親卻無處申訴。
「如果你是女孩的父親,你會怎麼做?」紀林蘇換了一個問題。
張金默冷笑,「我會殺了那些畜牲,如果法律無法制裁他們,他們靠著家大業大一手遮天,以為能鑽法律的空子,那我就自己來!」
雖然很極端,但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兇手得不到正義制裁,那麼只能選擇自己主動出擊。
「所以,垃圾袋裡的骨灰,是誰的?」
繞了一大圈,紀林蘇終於繞回了原點。
「桀桀桀我說了啊,這是垃圾,垃圾,垃圾袋裡的東西,肯定裝的是垃圾的骨灰啊!他們該死!」
張金默癲狂的大笑,五官亂飛,整張臉都變得恐怖不似真人。
紀林蘇很有耐心的繼續發問,「那你和慘死的女孩還有女孩的父親是什麼關係?」
張金默終於把鐵錘從鐵皮箱上拔了下來。
他提著錘子,一步步走向紀林蘇,眼底滿是兇殘的嗜血氣息。
「臭小子,你管的太多了,剛開始我就提醒過你,少說話,少說話,你為什麼不聽呢?話多的人,總是會死得很快的」
張金默很暴躁。
他滿腦子都是紀林蘇的問題。
叨叨叨、叨叨叨,跟蒼蠅嗡嗡嗡的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