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從那行屍嘴裡緩緩流淌而出的酒水,心疼得厲害。
看著白白浪費掉的酒,張小凡怒不可遏,揚起右手,對著行屍那張猙獰可怖的臉便是狠狠一記耳光。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響徹四周,這一巴掌下去力道極大,竟打得那行屍的腦袋猛地一歪,原本混沌不清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這一幕實在太過驚人,如果這行屍擁有思維和語言能力,恐怕此刻早已破口大罵了……
太他媽侮辱人了……
哦,不對,是太他媽侮辱屍了!!
我招誰惹誰了?上來就給我一個大逼斗?
難道是我不想喝酒嗎?
關鍵是我如今這副鬼樣子能行嗎?
張小凡此時余怒未消,他一把抓起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酒瓶,滿臉怒氣地將其用力扔向一旁。
酒瓶子正好落在一個墓碑之上,啪的一聲碎裂滿地。
張小凡嘴裡還不停地咒罵著:
「媽的,讓我瞧瞧,你嘴裡到底是哪裡漏!」
對愛酒之人而言,浪費一滴酒都是無法饒恕的罪過!
邊說著,張小凡俯身低頭,仔細端詳起行屍的嘴巴,試圖找出酒水流出的源頭所在。
而事實上,所有人皆不知曉,張小凡之所以毫不畏懼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行屍,並不僅僅是因為他飲酒過量導致頭腦發昏。
更多的原因在於當時的天色已經變得極度昏暗,而且,剛剛喝過酒的張小凡不僅視線模糊,神經也變得粗大起來。
正是由於這些因素的疊加,他才未能察覺到自己身下壓著的竟然是一具冰冷的、還具有活動能力的屍體。
如今,張小凡與那具行屍近在咫尺,他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它,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
終於,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開始逐漸浮現出來。
張小凡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張臉。
只見那張臉上的皮肉殘缺不全,僅剩下一隻孤零零的眼珠子,仿佛隨時都會滾落下來。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滿臉都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蛆蟲,它們蠕動著身軀,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響。
看到這一幕,張小凡瞬間愣住了,腦海中的思維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出現了幻覺。
只見他抬起手,用力地揉搓著自己的眼睛,試圖讓視線重新清晰起來。
然後,他再次定睛望去。
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
就在這時,一陣寒冷刺骨的夜風呼嘯而來,如同一把鋒利的冰刀划過他的身體。
張小凡猛地打了個寒顫,體內的酒精似乎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當他再次低頭看向自己身下那個既不像人又不像鬼的奇怪物種時,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和噁心感湧上心頭,瞬間傳遍全身。
他只覺得自己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四肢也變得麻木不堪,仿佛失去了知覺。
張小凡只覺得嗓子發乾,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努力深呼吸幾次,才勉強讓自己那顆狂跳不止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他故作鎮定地慢悠悠開口道:
「這酒這麼快就喝完了,不行,我得再去拿一瓶才行......」
話雖這樣說,但他的聲音卻止不住地顫抖著。
話音剛落,張小凡便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般,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子。
他每邁出一步都顯得格外謹慎,仿佛腳下不是堅實的土地而是薄冰一般,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地。
那躡手躡腳的模樣,像是生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以免驚擾到那個既不像人又不像鬼的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