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天晚上之後？」沈濯垂眸，聲音淺淡。
他後來去查資料，裡面說渴膚症大多是因為安全感不足而導致的，輕者不會影響生活，重則卻需要心理醫生和吃藥干預。
「不是，遇見你之後只能算作復發。」初羽抱著他的手臂，不緊不慢地輕輕捏著他胳膊上面的薄肌。
她的指腹柔軟，捏著人就像是小貓的粉色肉墊子，濕濕軟軟的，沈濯強行忽略這種癢意，認真聽她說話。
「那之前是什麼時候，什麼症狀，你可以告訴我。」沈濯低頭看見她輕顫的睫毛，似乎是有些不安。
「別這麼緊張。」他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初羽深呼了一口氣，「第一次有這種情況是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當時我媽媽讓我下樓去買瓶醋回來，我買回來坐電梯的時候裡面有人，是住在我樓上和我爸一個學校工作的叔叔。」
沈濯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有了些不好的預感，但看見初羽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決心，他還是決定安靜地聽她說完。
「其實也不是特別嚇人，就是我站在電梯按鍵前面，他...突然拍了一下我的屁股，我有點早熟所以就已經覺得不太舒服，但是他當時的眼神太過黏膩，危險，所以我不敢說話，就盼望著電梯快點升到我家的樓層。」
「還好，我家當時樓層不算很高，電梯門一打開，我哥在門口等著我。」初羽說到這裡時如釋重負。
「夢裡我無數次會回到電梯間那個時候，嗡嗡的電流聲，背後讓人渾身發毛的視線，還有終於到家時候叮的一聲提示音，最清晰的還是我哥站在門口的身影。」
初羽說著說著鼻子就有點酸，她把臉埋進沈濯的懷裡，帶著鼻音。
「當時是夏天，我穿著藍色牛仔短褲，上身不記得了，短褲很緊，所以他拍到我屁股的那一瞬間，我就感受到了。」
沈濯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只能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了些，溫聲安撫著。
「不用再回憶了寶寶，穿什麼衣服要去做什麼都不重要。」他嗓音乾澀，「那個人渣後來死了沒。」
初羽點點頭，「死了，雖然他對我的行為不能構成猥褻，但因為他和我爸是一個學校的老師，為了學生安全考慮，還有我爸的施壓，他最後辭職也搬走了，聽說前幾年他喝酒死在了家裡，過來好幾天才被人發現。」
「罪有應得。」沈濯淡淡應聲。
初羽輕輕「嗯」了一聲，「其實這個事情我本來不想和任何人說的，但是上大學後有一次和溫梨聊天，她說初中在學校門口就有暴露癖的變態，總是嚇女學生，我才知道原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秘密，是所有女生共同的秘密。」
沈濯抬手摸著她頭，怪不得那天晚上在京大旁邊，她的反應會這麼劇烈，他也很難想像在女生的一生中要遭受多少次這樣的騷擾和傷害。
「所以，說說你哥哥。」沈濯低聲詢問，「從那之後，你哥就變成了你的安全感來源？」
初羽小雞啄米一樣點了點頭，表情鬆快了許多，「當時我哥上高中，本來是住校為了好好學習，結果因為我，他後來只能每天都回家。」
「冬天的時候他每天要早起半小時騎車去學校，後來實在太困了，他問我能不能快點學習，直接跳級上高中去。」
「後來他上大學的時候，我就已經好多了，他送了我好多個玩偶來代替。」初羽指著被放到椅子上面那個丑兮兮的玩偶，「比如那個。」
沈濯和那個丑兮兮的玩偶面面相覷，他已經能想像到初序以後知道他和初羽談戀愛後有多難搞，不過實屬正常。
「現在你哥在江市。」沈濯想起幫初羽的那個晚上，有些慶幸，「以後你的安全和安全感都交給我。」
「我現在自己也很厲害的。」初羽皺了下鼻子，畢竟也是學過一點跆拳道的。
沈濯看她這副驕傲的樣子不禁失笑，揚眉附和著她。
「要是對男女接觸還有陰影，記得告訴我。」他收斂神色，認真說道。
初羽從來不懷疑沈濯在這方面會傷害她，因為在一起之前，沈濯就是那個永遠保持分寸，永遠讓她安心的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