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子也弄些,肉……肉就不要了!」
「哎!這一路可累慘嘍!」
店家是兩口子,看著憨實。此刻有兩個客人正在喝酒。
人犯們也得了活動的機會。
「就在馬車周圍跺跺腳,誰敢離了一步,殺!」
一個人犯苦笑,「小人們就是一雙腿,軍爺們卻是有馬,誰傻誰逃。」
幾個軍士都笑。
人犯回身,「韓先生說說可是?」
韓先生四十出頭,長發亂糟糟的,但和其他披散頭髮的人犯不同,他用一條布帶把長發弄了個馬尾巴。
一張白皙的臉上還殘留著凍傷的痕跡,一雙陰鬱的眼眸緩緩轉動,頷首,「是啊!」
人犯們聚攏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著。
韓先生孤零零的靠在馬車邊上,看著長安方向。
「……那賊廝鳥竟敢騙耶耶的錢,耶耶幾拳就弄死了他,這不,就來了這裡。」
「伱呢?」
「我?哎!偷了別人家的牛。」
「偷牛不至於被流放吧?」
「遇到了主人家。」
「那也不至於。」
「主人家拎著刀子要動手,我就……先下手為強。」
「滾!」
和對女子用強一樣,這種人屬於被鄙夷的對象。
一個人犯笑道:「韓先生一直不肯說自己所犯何事,如今都到陳州了,韓先生說說。」
「是啊!韓先生一看就是大才,這能犯什麼事?」
韓勝看了這些人一眼,搖頭,然後低聲道:「奚落你等眼中的貴人,帶來的那點樂子,會變成毒藥,讓你等心中扭曲。」
他緩緩轉動目光。
被軍士們圍在中間的兩個客人一直低著頭吃飯,已經吃好了,戴上斗笠後,一人結賬,一人站在原地。
軍士們粗豪,罵罵咧咧的,說著此行的辛苦,發誓此生再也不干押解人犯的活之類的話。
韓勝突然走向了留下的那幾個軍士。
「何事?」
軍士以為他想便溺,就指指邊上,「隨便尋個地方就拉了。」
韓勝搖頭,低聲道:「那二人不對。」
軍士看了那兩個客人一眼,「別找事!」
這一路眼看著就要到頭了,他們不想節外生枝。
另一個軍士威脅道:「回去蹲著,從此刻到太平,你不許開口!」
另一個軍士鄙夷的道:「此人原先是當陽郡公的幕僚,當陽郡公待他不薄。可此人卻狼子野心,對當陽郡公家中的侍女用強,侍女反抗,被他殺了……」
呸!
另一個軍士吐了韓勝一臉唾沫。
韓勝沒有抹臉上的唾沫,繼續說道:「從軍士們進去開始,那兩個客人就低著頭……」
「不妥?」
「是人就有好奇心,換做是你等在裡面,突然來了個大將軍,你等可會一直低著頭?」
「興許是膽小呢!」
「再膽小的都敢看。再有,你們看,那人去結賬,另一人站在原地等候。若是膽小,此刻他就該走出來,站在邊上。」
「咦!」
「若是膽小,他不敢戴斗笠,而是會拿著。」
「哎!就是膽小罷了!」
「滾回去!」一個軍士握著刀柄,「馬上輪到咱們去吃了。」
韓勝嘆息,「老夫敢打賭,他們會尋個理由過來。若是如此,還請諸位軍爺戒備,小心他們殺人。」
一個軍士笑道:「誰敢殺咱們?」
「老夫沒說諸位。」
「那他們要想殺誰?」
「老夫。」
韓勝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那二人結賬完畢,走出了攤子。
其中一人拱手,「我等要去對面的村子,還請諸位讓個道。」
他指的是攤子的對面,要過去,必須經過車隊。
幾個軍士眸子一縮。
看了韓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