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杜乘鋒前進的腳步,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濛濛細雨之下,跪在地上的人們都沉默的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銀白人形,雖然他們很多人都曾經崇拜過這位太白星,甚至恨不得為其效死。
但眼下在這種時候,這種場合,兩邊相遇,他們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是,你們怎麼都這個表情?」
眾人的注視之下,杜乘鋒卻先開口了。
「這有什麼的?」
「我們只是」
為首的百姓張了張嘴,一時間卻沒能說出什麼話。
雖然同時崇拜兩位仙家,確實沒什麼問題,畢竟這兩位仙家,對他們也都算有救命之恩。
可眼下他們在大張旗鼓的祭拜一位仙家的時候,另一位被他們冷落了的仙家找上門來,這種干感覺實在是
「無所謂的,說了無所謂的。」
杜乘鋒只是搖頭,他這種社恐的人實在是見不得這種場面。
但他這副姿態卻讓更多的人低下了頭,尤其是人群中的趙老二。
在看到這位太白星的時候,趙老二一度摸向頸間,那是他佩戴鐵製小人的地方,每次心有迷茫的時候,他就會拿出那個鐵製小人,回想起當初的那份救命之恩,回想起那劃破天際的英姿。
雖然沒能親眼看到那個身影,但趙老二一直都覺得,那個身影能指引自己前進的方向,甚至能激勵他一輩子。
可現在
鐵製小人,沒有摸到。
眼下掛在頸間的,是剛剛在廟宇里領到的刺蝟護符,代表著豐饒與富足。
「不是,我沒」
趙老二的腦子有些亂,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下這種情況,他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那銀白身影一步一步從遠處走來。
直到那銀白的身影,走到他的面前。
「是叫趙老二是吧,苦著一張臉幹什麼呢?」
杜乘鋒搖了搖頭,隨後抬起手拍了拍趙老二的肩膀。
「說了沒多大事別,不許跪下,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可以給父母跪,這個是感謝生養,你可以給老師跪,這個是感謝教育,但是不要因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跪下,比如現在這樣。」
「我,不是,我」
趙老二整個人已經涕淚橫流,一時間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他甚至都已經沒辦法看清東西,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雙眼。
是淚水的原因嗎?還是因為心中的混亂?亦或者,是他的眼睛出了問題?
那三尺不到的身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高大了?
這一刻,有這種感覺的甚至不止是趙老二自己,其他的濟水鎮百姓們也都陷入了迷茫——明明眼前這位太白星,怎麼看都還是三尺不到,可就是這三尺不到的身軀,此刻卻顯得比他們任何人都要更為高大。
就好像,視線被吸了過去。
「看我幹什麼?你們就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你們看我幹什麼?」
杜乘鋒抬手一指廟宇中的神像。
「你們不是在給它磕頭嗎?」
「我們」
原本還在對著神像焚香叩首的百姓們頓時就有些尷尬。
「我們,我們只是」
「只是什麼?」
杜乘鋒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
「你們為什麼要對這玩意磕頭?」
「她,她她她」
一群濟水百姓支支吾吾半天,終究還是有人主動站了出來。
「她救了我們的命,所以我們在這裡給她立廟,我們只是感念她的恩德」
「我們只是感念她的恩德。」
趙老二也主動站了出來。
雖然臉上的淚痕都沒擦乾淨,但趙老二還是決定站出來,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確實,他感念這位太白星的恩義,但這段時間裡通過祭拜白媽媽領到的糧食也不是假的,這些糧食解了他家裡的燃眉之急,其分量比那份救命之恩也相差無幾了。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