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交流之後,杜乘鋒大概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之前的時候,郊狼確實是被影響了沒錯,但在他這邊離開之後,郊狼卻也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上的問題——於是這狡猾的郊狼便乾脆做出一副要過去串門的姿態,鑽進了杜乘鋒之前開闢出來的洞府,緊接著便將自己的隨身兵刃取了出來,將其偽裝成了自己的模樣。
真正的郊狼還在杜乘鋒的洞府里穩定心境,誘敵的分身則被派了出來,做出一副返回自家洞府的樣子。
杜乘鋒那個草草製作的洞府由於是抄的郊狼的作業,郊狼在裡面恢復起狀態來自然是沒有半點不適,那一桿大槍由於被郊狼攜帶了多年,上面沾染的氣息也足夠以假亂真——至於氣息不夠穩定,這個倒是無所謂,反正它自己這邊都已經被影響了,心境不穩,不是很正常?
而後,在算了算時間,感覺差不多了之後,已經穩定了心境的郊狼便親自出馬,回到了那個被他當作陷阱的自家洞府,準備收網,順便擴大戰果。
「」
聽到這裡,杜乘鋒的臉色頗為微妙。
看得出來,這郊狼確實是從釣魚老頭那裡學到了東西,起碼是學到了怎麼釣魚。
「所以這玩意也是你的安排之一嗎?」
杜乘鋒指了指地上那個被大戟劈成兩半的,大景皇帝的屍體。
「合著上鉤的只有我?我是魚?」
「啊這,這倒不是。」
郊狼抬起爪子,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這個真的是敵人,我做陷阱也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不過我真沒想到,來的居然會是他。」
看著地上的屍體,郊狼有些唏噓。
「我本來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是這麼恨我。」
「也不一定吧。」
杜乘鋒想了想之後,還是出言寬慰了兩句。
「他可能也只是被別人復活,然後被操縱了,畢竟你也說過,他對你有愧疚」
想到這裡,杜乘鋒的額頭卻已經微微開始冒汗。
難怪這郊狼不想讓他參與到這種戰鬥里,畢竟這種聞所未聞的戰鬥方式實在是太過詭異——要知道在杜乘鋒一直以來的印象里,戰鬥這種東西就應該是正面對砍才對,不管力量有什麼變化,不管對砍的方式發生了什麼改變,但戰鬥本身,依舊是兩個戰士之間的對攻。
可現在的話
這種戰鬥方式,他聞所未聞。
先給壓力引爆對手心中的慌亂,這個還在他的理解範疇內,但接下來的,復活對手曾經的朋友,並以其為武器從而擊破對手的弱點,這個就有些太過離譜了——呼朋喚友拉幫結派,他還能理解,可是這種險惡的打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誰沒個三親六故,誰沒個手足親朋,若是真有人用李木匠來砍他,他怕是會比這郊狼還麻。
從這個角度來看,郊狼沒有選擇親自出面,而是分身上陣,這個做法其實頗為聰明。
「所以這其實是好事,畢竟你這邊也算是避開了敵人的一次心境層面上的攻擊。」
杜乘鋒做出了總結。
但郊狼,卻搖了搖頭。
「沒有躲開。」
郊狼嘆息一聲。
「如果他是被控制的,那就不會打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既然已經跟他交過手了,那你也應該能體會到,我的這個好朋友,是真心實意想要殺了我。」
說到這裡,郊狼的臉色愈發晦暗。
很顯然,這件事對於郊狼來說,算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杜乘鋒甚至能體會到這郊狼的心情,畢竟之前郊狼在給他講生死之別的時候,他也曾看到過那些畫面,至少在郊狼的講述中,大景皇帝一直是對郊狼有愧疚的,換句話來說,即便大景皇帝再怎麼對郊狼出手,也只是因為那份作為皇帝的立場,從而不得不做。
他們雙方的問題僅僅只是因為立場,除此之外,他們之間的情誼,卻從未變過。
至少郊狼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
但現在的話,那些虛假的溫情卻被直接撕開了,郊狼也終於明白了,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