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比如生死。
今天送到顧濯手上的這十三封挑戰書,自然不是生死這般躲無可躲之事,他有許多理由可以用來拒絕,比如對方是在以大欺小,比如他對戰鬥並無興趣這或許會讓許多人認為他只敢以境界壓人,爆發出極大的輿論,讓他走在街上都要遭到非議之聲。
但終究是可以拒絕的。
顧濯卻答應了。
原因很簡單,這一夜之間能讓十三位洞真送出自己的挑戰書,背後必定存在一位幕後黑手——這位幕後黑手所掌握的恐怖權勢,甚至連眾志已然成城的長洲書院都遠有不如。
就算他堅持拒絕下去,不與這十三位洞真戰,以對方所掌握的權勢也會有新的手段。
更何況他大致可以確定這位幕後黑手,並不是布局刺殺林挽衣的那一位,對他更多是抱著試探與打量的意圖,不帶殺意。
「換個角度來想」
陳遲看著他,認真鼓勵說道:「你可以借這個機會試一試折雪,我覺得它真的很好。」
顧濯溫和一笑,說道:「謝了。」
陳遲猶豫片刻後,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雖然這十來架真的很難打,但我還是相信你能咬下其中一兩場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直接開口就是。」
顧濯想了想,有些好奇問道:「如果我真像你話里所說的這樣,用嘴巴咬下其中一兩場的勝利,那到時候旁人會怎麼稱呼我?鐵齒銅牙劍仙嗎?」
陳遲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眼神複雜地看著顧濯,支支吾吾說道:「那要不咱們還是輸了算了?畢竟這又不是什麼生死之戰,真要背上這麼個名聲,以後還怎麼找妻子呢」
話至此處,他忽然醒過神來,發現這句話分明就是隨口一提。
顧濯說道:「我要回去準備一下了。」
陳遲下意識問道:「準備迎戰?」
「不。」
顧濯拾起那裝著折雪的狹長木盒,背負在身後,轉身往門外走去,說道:「收拾行李,然後搬家。」
對他而言,無論那十三封挑戰書還是那位幕後黑手,似乎都不如搬家來得重要。
舊皇宮,巡天司衙門。
陳遲與兩位同僚並肩而行,再次來到那一方水榭中。
裴今歌今日依舊在此,還是那一襲暗紅黑裙,青絲隨意挽起成團,慵懶垂落在左耳一側,偶有幾縷垂落臉頰,更顯隨意。
與之前不同的是,她不再憑欄而立,頗為悠閒地坐在一張竹椅上,曬著望京午後的明媚春光。
「有事?」她的聲音還是懶散。
陳遲沉默了會兒,問道:「是裴司主您讓那些人送出去的挑戰書嗎?」
「嗯。」
裴今歌承認的很是乾脆。
郁蔭椿與關信古下意識對視一眼,很自然地發現了對方眼裡的詫異之色,以及震驚無語。
巡天司一正二副三位司主當中,所有人公認裴司主最為驕傲與懶惰。
如果說她的驕傲體現在不屑於殺死普通修行者,不至歸一境根本沒有讓她出刀的資格,那懶惰二字無疑要方便解釋上太多。
這十餘年間,她親自操持的事情不到十件,而這當中每一件都是關乎到修行界穩定的大事。
比如九年前落星宗與桃止山勢如水火,便是她親率巡天司化解干戈,阻止了一場地域性的宗門大戰——關信古作為落星宗的弟子,之所以進入巡天司,與這件事便有直接的關係。
像裴今歌這樣的大人物,在昨日過問顧濯之事,本就讓陳遲三人為之心生詫異,但這終究可以解釋為一種心血來潮然而今天親自插手,顯然就不能繼續用這四個字來解釋了。
「這如何了?」
裴今歌站起身來,面朝陽光下的湖面,問道:「我做的有問題嗎?」
三人聞言好生無語,心想誰敢說您做的有問題?
是司主,還是皇帝陛下?
陳遲搖頭說道:「下屬只是詫異,沒想到您到望京來,為的不是林挽衣。」
「我只
第二十四章 故人都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