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淡淡道:「既要論道,那便請辯之!」
聞言孔榮臉色也是一沉,說道:「你這番言論與聖人之言相駁,大逆不道,更是有辱聖人之嫌,老夫不想與你在此事之上多加辯論!」
江寒吟誦出性惡論,雖然孔榮並不認可,然而讓他反駁卻是做不到的,只能咬死這番言論與聖人之言相駁。
江寒仍是淡淡道:「既然無法辯之,那就是認輸了?」
孔榮道:「江寒,你有驚世之才的確不錯,但此番言論過於叛逆,與逆種無異!若天下讀書人得知,你定要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老夫勸你不要恃才自傲,否則必將自取滅亡!」
江寒的文章的確不錯,但天下讀書人讀孔聖之書,對聖人之言奉為圭臬,江寒提出與聖人相反的觀念,固然有些讀書人讀過後會認可,但大多讀書人卻會將他視作逆種,千夫所指,共同討伐。
一個觀念縱使是對的,在不適合的時間提出,那是會被當成異端。
比如義大利思想家布魯諾因宣揚日心說,被教會判為「異端」燒死在羅馬鮮花廣場。
江寒哈哈一笑,說道:「千夫所指,萬人唾棄?我江寒何懼!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他鏗鏘有力地誦出八句詩,在場的眾人頓時沉默。
孔榮更是臉色難看,這最後兩句詩分明就是對他的嘲笑的譏諷。
「好一個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這江寒竟然如此狂妄!」
「就算你文章作得好,詩寫得好,就能這般狂妄嗎?」
「竟然以這種詩譏嘲我等,江寒,你未免太過輕狂了!」
不少孔家大儒紛紛怒聲道。
在他們看來,江寒那篇文章確實寫得好,但卻與聖人觀念相駁,就算他們反駁不了,也同樣能指責他是一個異端,一個逆種。
孔榮道:「江寒,你先於望海樓上羞辱孔秋大儒,將他懸在街上,脖子上掛上一紙,上書:老而不死是為賊!辱我孔家甚矣!
後來在洪州,更是當場逼迫大儒孔實對你下跪,目無尊長禮法,狂傲至極!
如今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羞辱我等!還作出如此違逆聖人的文章,這是在辱及聖人!
像你這種道德敗壞,罄竹難書,目無尊長之徒,胸口無一點浩然正氣,老夫今日要替儒門清除逆種!以清掃門戶!來人!」
話音甫歇,自四面八方湧出一個個孔家弟子,目露凶光地向江寒走來。
江寒只想大笑,這辯論不了就打算動武了?還給自己栽贓一個逆種的罪名?
不過,對於孔家的行為他也早就有所預料。
傳承到現在的孔家已經不是當年的聖人世家了,如今的孔家從骨子裡爛透了。
眼見一個個孔家弟子圍將過來,孟學士等人都是臉色大變,孔家這是軟的不行來硬的?
直接動武拿下江寒?
這還是那個聖人世家嗎?
在場許多人紛紛變色,有些人覺得孔家這種行為實在有辱聖人世家的名號,說不過竟然直接動武?這種流氓有什麼區別?
但迫於孔家的勢力,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江寒卻是笑了起來,森然道:「想動武麼?對朝廷命官,皇上親封五品縣男動手,你們可知犯的是何罪?」
此話一出,孔榮臉色微微一變,隨即道:「我孔家只不過為儒門清理門戶罷了!像你這種目無尊長,踐踏儒道,辱及聖言之徒,自要以武力降服!」
聖人講理,既講道理,也講物理。
孔家弟子可不是孱弱的弱書生,而是一個個習過武藝的壯漢,此刻一起上,還怕拿不下江寒?
至於拿下江寒朝廷那邊會不會做什麼
難不成朝廷還能對孔家動手?
對儒家信仰,傳承千年的孔家動手?
朝廷絕對沒有這個勇氣!
這也是孔榮會果斷讓人動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