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蘇軍俘虜(中篇小說)張寶同
「蘇軍開始審訊我了。【】審訊前,他們來了幾個軍人,進到我的病房,其中一名軍官模樣的中年人對我說了幾句話。翻譯就對我說要我準備一下,馬上要去接受審訊。我想了想,就說,『你們要審訊我,但必須答應我四個條件。』
翻譯問,『哪四項條件?』
我說,『第一是還我**語錄,第二是我要見一下戰友,第三是還我的軍裝,第四是還我的槍支。』
翻譯把我的話說給了那個軍官,那個軍官瞪著眼睛朝我歇斯底里地吼了一陣,然後,又讓翻譯對我說,『你要記住的身份,你是我軍的俘虜,我們不會答應你的任何條件。好了,準備一下,馬上走。』
我知道這事由不了我,但我心裡卻說:你們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回答。
因為我臉上纏著紗布,右胸扎著綁帶,不能動彈。只能讓他們的人來給我穿那套病號服。這時,我已經不能再拒絕穿這套衣服了。因為我沒有別的衣服穿,總不能穿著短褲去接受敵人的審訊。穿好衣服,我被他們從床上扶起來。我對他們喊道,『走開。』他們見我對他們橫眉冷對怒目而視,也就沒再靠近我。
也許是我的病情還依然嚴重,也許是這些天來一直都睡在床上,所以,當我剛從床上下來時,就感到眼冒金花,頭暈目旋,在地上站不穩,象要昏倒在地,但我硬是扶著床邊,讓自己不能倒下。蘇聯軍人見我臉色蒼白,身子虛弱,滿頭汗水,就示意讓我先坐下休息一下。可我卻說,『不用了。』
蘇聯軍人圍繞在我身邊,帶著我從病房裡出來。我象許雲峰和江姐赴刑場一樣,做出一副大義凜然和視死如歸的樣子,扶著樓梯的扶手,從三樓一步一步地下著樓梯。下到了一樓。我看到在一樓的門口,停著兩輛軍用吉普車。他們讓我進到了前面那輛吉普車上,旁邊分別有人在看著我。
車在空曠的原野上行駛著,我就想著他們會怎樣來審訊我。我看過許多敵軍審訊革命者的電影,其中對《在烈火中永生》的印象最深。敵軍審訊革命者時總是無所不用其極,鋼鞭抽,烙鐵烙,坐老虎凳,灌辣椒湯,這些都是少不了的。對這些,我能撐得住嗎?我不住地問自己。但我告誡自己:哪怕就是皮開肉綻,粉身碎骨,都不能屈從低頭。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如果真是讓他們打死,我也如願了。如果真地受到酷刑折磨,我就要打碎房間牆壁上的燈泡,觸電身亡。這個想法是我偶然看到牆壁上的那個燈泡時想起的。因為我在學校上學時,就有個學生因為不懂電,用手觸摸了電源給電死了。
「車行駛了大約四十多分鐘,進到了一個軍事駐地。裡面到處都是軍人,還有許多大小軍車。車停在了一棟大廈前面。軍人讓我下車,就帶著我進到了大樓裡面。從大門進到過道,在過道上走了幾十米,又拐了一個彎,進到了一個房間裡。
出我所料的是房間裡並沒有那些給受審者用刑的刑具,也沒有那種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氣氛。房間並不很大,就跟平常的辦公室差不多,擺著一張辦公桌和幾把椅子。辦公桌對面有一把受審訊者坐的椅子。但房間裡還套著一個房間,但裡面的房間關著門,有個窗口朝著外間。通過窗口,看不見裡面,但我想裡面肯定能看到外面。
軍人們把我帶進審訊室,便立在一旁。那個負責的中年人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讓我坐在那裡。我就坐在那把椅子上,把頭揚得很高,看他們怎樣審訊我。不一會,又有一個職位比較高的年輕軍官進到了屋裡,往主審的椅子上一坐,向其他人點了點頭,示意審訊開始。我也感到屋裡的氣氛開始沉重起來。
主審開始向我問話,坐在旁邊的翻譯就給我翻譯著。
『你這樣小,還是個孩子,一定很想爸爸媽媽吧?』
我說,『我是很想爸爸和媽媽。』
主審就說,『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想回答。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名字。
主審又問,『你多大年齡了?你這么小的年齡就當了兵,是被人強迫的吧?』
我還是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只當他是在跟木頭人說話。
『你在哪個單位,單位里有多少人?』
這可是屬於軍事機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