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農,不得社稷之本,無工,不得兵甲之利。」韋端先是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政治正確,旋即就說道,「如今伯侯主持此事,足可見得驃騎器重也」
杜畿看了韋端一眼,他明白韋端的意思,但是沉默了片刻之後,也不打算繞什麼圈子,畢竟這兩天為了制定農學士的各項細則,已經是耗費了許多精力,根本就不想著再和韋端言談的時候再額外的多消耗精神了,便直接說道:「韋兄,此農學之人驃騎將軍並無特別限制」
韋端挑了挑眉毛,顯然不太相信。
不僅是韋端不相信,包括韋端在內的很多關中士族也是同樣不相信。
這個驃騎將軍不搞事情,還能叫做隱鯤麼?
藏在水下的有多深?
上一次借著新田政,先是默不作聲地讓眾人跳出來,然後收割了一波,然後接著什么子虛烏有的閣台走水,然後又收拾了一批,雖然說這兩三次韋端都順利躲了過去,但是畢竟不清楚這個農學士工學士是不是驃騎將軍斐潛又拿出來收割的新花樣,這心中終究是沒有底數,所以在家中坐了兩天之後,便還是找到了杜畿,希望從比較了解這個事情的杜畿之處得到答案。
不過杜畿如此直截了當的說,反倒讓韋端有些不適應,也有些不相信。
真的就只是農學士,不準備摻雜什麼東西,不是驃騎將軍挖下來的坑?、
杜畿看著韋端的神色,也猜到了韋端在想著一些什麼,於是說道:「韋兄無需多慮,此策並無變化,無他,乃收天下寒門也!」
「果真?」韋端問道,神色之中也不由得舒緩了一些,「果真無變化?」
農學士和工學士,一開始的時候韋端和杜畿,包括一些其他的士族子弟都有討論過,認為這個事情是針對寒門的,認為是斐潛為了收攏寒門子弟特別搞出來的路子。
畢竟收攏寒門之心的政治方向,並不是斐潛一個人的獨創,甚至包括漢靈帝在內的許多漢代皇帝,都做過這樣的事情。
畢竟舉孝廉和茂才這樣的人才制度,有著諸多的弊端,這個是眾人都知道的事情,只不過既然是利益既得者,又怎麼會願意修改一個對於自己有利的制度後門呢?
皇帝想要擴大人才基數,寒門必然就成為了最佳的選擇,對於斐潛這樣的把持一方的大諸侯,同樣也是如此,所以包括韋端在內的許多士族子弟自然對於農學士和工學士這兩項政治策略沒有太多的意見,畢竟肉都是爛在自家的鍋釜之中,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進來聽聞說農學士和工學士要擴大到了黔首層面,甚至還要正式的在制度當中寫明,這就讓士族子弟有些憂慮起來,畢竟這個鍋釜之中的肉就這麼一些,大家分著吃了,多少還湊合,反正都是幾百年這麼分著過來的,然而現在忽然要是加進來一些生力軍,這肉怎麼還能夠吃?
「農學之士,需進農社之堂,年年大比,合格者方可授職」杜畿點頭說道,「並且所有學子,均需繳納束脩,年五千銅!」
「五千銅!」韋端睜大眼,比劃了一下,「征西銅?啊,不是,是說驃騎銅?非五千錢?」當下雖然說關中已經大部分都在使用著斐潛還是征西將軍之時發布出來的銅元銀元金元系統,但是有時候還會習慣性的說這些銅元就是錢,因為征西銅元重量和價值,幾乎就差不多等同於沒有通貨膨脹之前的五銖錢。但是既然明說了是銅,那麼必然就是斐潛發行的這種新銅元,而不是大漢王朝那些已經貶值了的五銖錢。
「束脩年年繳納,年比優者,一年之內可免其束脩,若是學了兩年,便要繳納總數一萬,若是學了三年,不管第三年能否通過大比,能否授職,都需要繳納三萬銅!」杜畿比劃著說道,「農工之學,直任農工之職其餘職位,依舊出自學宮,並無變化如此一來,韋兄還有何憂?」
「哦」韋端緩緩地點點頭,呼出一口氣說道,「如此,甚好,甚好!」然後立刻意識過來,補充說道,「某並非有疑於驃騎,乃是心憂社稷,欲查漏補遺也」
杜畿點點頭,也不想揭穿韋端的遮掩。
起初杜畿也有這方面的疑慮,畢竟最開始說人人都可以參加農學士選拔的時候,杜畿也是嚇了一跳,就算是當年漢靈帝設立鴻都學宮之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