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戰鼓也不知第幾次被擂響,新的一輪戰鬥又開始了。
飄揚的旗幟之下,曹操將水囊當中的剩餘的水倒入了口中,滋潤著因為長時間大聲發號施令而有些撕扯痛楚的喉嚨,又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然後就將水囊丟在了一邊,朝著對面的袁軍軍陣看去。
袁軍又再次發動了進攻,只不過這一次的進攻,不僅沒有讓曹操害怕,似乎還看到了一線的反敗為勝的希望之光。
「沒有道理」曹操低聲自語道,「沒有道理的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進攻?袁本初,你到底有什麼隱瞞著我的事情?難道是」
曹操看著戰場上面的變化,忽然扯著沙啞的聲音喝道:「左翼!讓子廉小心袁軍左翼兵馬!」
曹操的預判沒有錯,轟隆隆的鼓聲當中,片刻之後,果然袁軍的左翼撲出了一隻軍隊,企圖打開一個突破口,可是被早有準備的曹軍軍陣擋住,雖然稍微被壓迫得有些後退,但是整體陣線依舊沒有垮塌,雙方廝殺在一處,喊殺之聲驚天動地。
因為曹軍的營寨,在上一次被袁紹攻打之下,損毀了很多,這一次一方面為了體現出更加強硬的姿態,另外一方面匆匆修復的營寨強度也不怎麼夠,所以曹操乾脆直接依託著營寨和袁軍對抗。
雖然說這樣在第一線和袁軍肉搏的兵卒死傷會更大一些,但是袁軍同樣也不好受,從曹軍營寨潑灑而下的箭雨,不僅是阻礙著陣型的展開,而且還會導致後續兵卒的無法有效跟進
袁紹也是遠遠的看著曹操的軍陣,有些頭痛。
如果前後兩次的在河洛的側襲沒有失敗,如果曹操之前趕來的時候晚了幾個時辰才到,如果幽北的鮮卑狗沒有搗亂,如果驃騎將軍沒有支援,如果
假設自己沒有進攻上黨太原,假設和驃騎將軍的關係依舊良好,假設自己提前和鮮卑講好條件,假設劉表也聽從配合,假設
可是,沒有了如果,沒有了假設,這一切成為了定局。
眼前的雙方兵卒涌動著,身穿著皮甲的,身穿著鐵甲的,揮舞著戰刀的,舉著長槍的,混在一處,不斷有人倒下,卻不斷有人再次斗在了一處,鮮血和死亡沿著陣線綿延而開,就像是大地露出了一個裂口,不斷的傳播著死亡。
袁紹仰頭,望著天色,沉默了良久,最終低下了頭,想要說話,卻忍不住咳嗽起來,一旁的護衛連忙上前,卻被袁紹一巴掌推開,喘息著說道:「咳咳撤,撤兵!」
鳴金的聲音傳遍了戰場,袁軍就像是莫名其妙的來攻打一樣,又莫名其妙的撤了回去
「父親大人!我們是不是贏了?!我們又贏了!」
曹丕當下已經逐漸的習慣了戰場,跟在曹操的身後,見狀不由得歡呼出聲。
和興奮不已的曹丕不同,曹操反而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細長的眼眸緊緊的盯著如同潮水般退下去的袁軍。
「袁本初,你想要做什麼?」
這裡是眯著眼亂瞄的分割線
袁軍大營之中。
中軍大帳。
原本拜訪在中軍大帳之內的物品大都已經收了起來,什麼香爐,什麼屏風,什麼桌案都已經搬走了,只剩下鋪墊著一張熊皮的蓆子,整個大帳頓時就有些空空蕩蕩的,只有因為拜訪的時間長了,在地面木板上的印記,似乎說明這這裡曾經有過一件什麼東西
就像是當下的局面一樣。
袁紹盯著眼前的桌案印記,久久不語。
郭圖縮著脖子,低眉垂目,但是時不時的會抬起眼皮,偷偷的瞄一眼袁紹,然後迅速的又恢復回去,就像是根本沒有做過任何的小動作一樣。
「都準備好了麼?」袁紹覺得自己胸腔之內似乎有些隱隱作痛,喘息了一下,抬頭問郭圖道。
郭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像是一隻夾著尾巴的狗,畢恭畢敬,「回稟主公,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尚兒那邊呢?」袁紹又問道。
郭圖再次回答:「主公請放心三公子有高中郎護送,曹軍騎兵也已經退去,定然安泰」
袁紹點了點頭,又咳嗽了兩聲,嘆息了一聲,緩緩的說道:「就這樣罷連夜撤軍」
「唯」郭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