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紫禁宮的門檻之時,秦絕就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寂滅死亡氣息。
這種氣息類似於腐朽的木頭味道,輕微刺鼻,更多的是粘稠感的空氣重度,壓得人心裡發慌。
秦絕扭頭望去,紫檀做的茶桌上面點著一根能夠靜心凝神的龍涎香,淡白色煙霧飄飄而起,繞樑消散,不見蹤影痕跡。
而在香霧之下,一位形如枯骨的老者緩緩抬起疲倦雙眸。
是首位。
自從上次在太和殿戰勝病川,替首位治好心臟里的髒東西後,首位老人的身體就痊癒了,可偏偏後來卻直接隱退,讓王老接替了最高層權力。
「來了?」
首位猛地咳嗽,笑著擺擺手:「過來。」
秦絕默默走到首位面前,他臉龐上的兩圈血紋散發淡淡血霧,一雙血眼直勾勾掃視著首位的身體,試圖找出首位如此病態的根源。
然而,首位老人卻是笑了笑。
「別看了,都是正常的。」
秦絕半蹲身軀,低聲問道:「因為火種的傳遞,所以新老更迭是嗎?」
首位笑了笑,顫抖著伸出乾癟如柴的手掌,輕輕摸了摸秦絕的腦袋,也只是勉強摸了一下,就再無力氣揚起,順著秦絕的腦袋耷拉下去了。
「我沒有......看錯你。」
「大夏也沒有.....看錯你。」
「是的.......火種的傳遞。」
說到這,首位猛然間神色嚴肅,顫抖著想要爬起。
秦絕伸出手想要幫一把卻被拒絕了。
「呼!」
首位緩緩爬起,正襟危坐,目光疲累卻認真地盯著秦絕。
秦絕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也直起腰,認真看著首位。
「我十三歲的時候,就跟著父老鄉親上了國戰戰場。」
首位老人緩慢卻堅定地開口。
「直到三十歲,才成為這個國家的老人。」
「五十歲那年,我聽到了古老的召喚,成為了這片土地的繼承者,成了文明宿主,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大夏曾經那麼輝煌。」
「我們一直都在講復興,人們都以為是復興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時代的大夏風采。」
「但只有我知道,真正的復興,是要大夏的旗幟重新插滿全世界,是要大夏的戰歌響徹在月球,是要大夏的輝煌重燃於太陽系!」
秦絕默默聽著,沒有插一句話。
首位老人也慢慢說著,沒有詢問一句話。
「這件事,除過我們這種文明宿主,無人知道。」
「王部他們,也根本沒有察覺。」
「阿爾卑斯山脈戰艦的重新出世,讓我看到了復興的希望,我很高興,也很欣慰,當初沒有選錯人。」
「秦絕,有你在大夏,我很放心了。」
說到這一句,秦絕內心的預感已然洶湧到無法壓制。
首位老人猛然抬手捂嘴,劇烈咳嗽,絲絲暗紅濃血順著指縫流出,看得秦絕更加沉默了。
「不用擔心,我已經行將就木,生死都是常態。」
說著,首位老人放下血淋淋的手,從床榻深處踉踉蹌蹌拉出一個木盒子。
「這個盒子裡面,是我做文明宿主這些年.......積攢的所有信息。」
秦絕替首位老人打開木盒子,裡面赫然躺著一卷泛黃的牛皮卷,他默默取出,隨著牛皮卷的拉開,一個用紙筆刻畫,寫滿細小文字的浩瀚世界慢慢呈現在他的面前。
明亮的頂燈之下,首位老人說這張長三十三米的牛皮卷,是他耗費三十三年刻畫的那個時代。
這張牛皮卷的左下角位置,是一個圓球,旁邊拉了個橫線,橫線上寫了兩個字:藍星。
藍星在這張牛皮卷上的面積只有三個平方左右,裡面還刻畫著詳細的大陸和海洋,每個區域裡面又有密密麻麻的文字記錄。
一共四個大陸,三個海洋,詳細到每個大陸都記錄著各式各樣的動植物,每個海洋裡面都有清晰的洋流方向,秦絕甚至可以在這個藍星地圖裡面看到金字塔頂端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