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對了。
那座石橋,就連接著人頭雕塑的邊緣,也就在店員們的眼前。
季禮的髮絲扶風而動,看著那緩緩而來的鬼差,他心頭竟生出一種無法抵抗的強烈壓迫感。
無比強大的氣魄,但這似乎並不是實力上的碾壓,反而是一種層次上的壓制。
活人在那兩個鬼差面前,就像是螞蟻仰視著強壯的大象一般,力量已經無法形容這種差距,是物種上的碾壓。
季禮的眼神微微地眯了起來,這種氣勢,粉碎了先前眾人的想法。
單單是這兩名鬼差,就絕對不是鬼物虛幻出來的,是實打實地地府陰差!
「怎麼可能」
唐端的臉都黑了,他心裡一萬個不願意相信陰曹地府的存在,但眼前的這一幕逼得他不得不信。
不只是他,田小雨已經被那幽暗至極的石橋、駭人的鬼差嚇破了心神,甚至連驚叫都忘記。
董媛一隻手扶著常念的肩膀,她素以為自己比一般新人要堅強,也的確是這樣要求自己的,但這一刻仍然免不了腿部發軟。
在數千年來的傳統文化中,陰曹地府代表的神秘且恐怖。
它們以神的能力、鬼的化身來審判世人,以惡治惡,以驚恐對付驚恐。
這是華夏人靈魂深處,最畏懼的所在。
但眼前,一條通往陰曹地府的路,已經為店員們而開啟。
背棺進酆山、實則背棺進陰曹!
那兩名鬼差越來越近了,甚至最前方的季禮都能夠看到持傘鬼差斗笠下,那模糊不清的面容。
陣陣水汽,從它的鼻翼兩旁擤出,化作了霧氣與煙雨。
在場的七名店員,只有三個人還能保持足夠的鎮定,來應對接下來即將發生之事。
首當其衝的,就是最前方的季禮和余郭,他們二人並肩作戰過數次,並且心理素質極強。
而第三人,卻是一路上始終沒有作為的洪福。
他站在隊伍的最後方,沒人留意著他,略顯矮小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半步,眼中儘管也充斥著驚恐。
但還有一些機敏與警覺充斥其中,他的口中一直在默念著一句話: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季禮一直沒敢說話,他在猜測這兩名鬼差到此的目的,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麼只怕這次的任務太不一般了!
就在他暗自琢磨之時,那兩名鬼差已經停在了他的正前方,石橋的起始位置,站定不動。
「生人迴避,亡者近前!」
一聲略有迴響、聲音濃厚中帶著縹緲之意的男聲,從那個轉經輪鬼差的口中傳來。
季禮在充耳之後,竟覺得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正在包裹全身,像是有一雙手在他的身軀上下不停地撫摸。
好似是在檢查、搜身一般。
誰都能聽懂這八個字的寓意,但誰敢亂動,又有誰敢上前?
七名店員,就像是被人點穴了一般,佇立在原地根本不敢動彈。
季禮的餘光微微瞥向了身旁的余郭,他發現余郭的頭埋得很低,腰彎的更低。
長時間的背棺,尤其是那小二百斤重的黑棺早就將其壓得喘不過氣來。
現在鬼差臨近,余郭看起來還算鎮定,但身上的傷勢卻不受控制,在高壓之下他的狀態越發不妙。
季禮不敢確定余郭是否會壞事,他略微思索之後,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
他跨越了人頭雕像的鼻孔,第一個走上了石橋,直奔鬼差而去!
季禮能夠明確地感受到,當自己的腳掌抵達石橋上的時候,背後棺材的重量猛地一輕。
身邊四方的霧氣開始席捲而來,像是要將其包裹,可當他徹底踩在石橋時,霧氣卻又散了不少。
是進了他的身軀、還是真的散於風中,就不得而知。
沒人進過陰曹地府,也沒人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季禮是第一個主動嘗試的人。
這源自於他的判斷,首先是周圍水汽讓他聯想到了酆城空氣的潮濕,其次是以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