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哥說要在十分鐘內找出皮囊,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分鐘!還剩三分鐘,我只要堅持三分鐘就可以!」養花盆中的水面翻湧著水泡,陣陣詭異的白煙不斷升騰而起,仿佛是一鍋煮熟的開水。
可洪福的身子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他臉上毫無血色,兩瓣慘白的嘴唇上下打著哆嗦。
失血太多的後果是,他變得沒有多少思考能力,只覺得冷。整個人仿佛置身冰窖之中,四周儘是寒霜。
洪福渾身上下本就只有一條內褲,一雙襪子,現在他皮膚上的雞皮疙瘩層層泛起。
他趴在養花盆旁,右手無力地垂進盆中,仍在保持著放血。
「三分鐘…三分鐘」洪福口中不斷念叨著這三個字,仿佛只有如此才能令他保持著那一份希望。
可神經突如其來的一次抽搐,劇痛襲來時他猛然驚醒了一瞬。
「不對不對…這麼持續放血我根本撐不住三分鐘!」洪福用力地甩了甩大腦,最後又使勁撞向了結實的養花盆。
猛烈的撞擊終於讓他從睏倦至極的境地下回歸,一縷鮮血順著養花盆緩緩流淌而下。
洪福趕緊伸出左手,將那一縷血跡藏在指肚上,又擠進了養花盆中。做完這一切,他猶豫著從腳下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把樸素的木質梳子。
洪福此刻已經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中。若不放血,荷葉鬼必會破壞勢頭大好的計劃,甚至是殺死潼關;可他的身體撐不住放血,若用罪物修復,就會有短暫停滯血液的下流。
他無法保證,就這段時間內荷葉鬼是否會對潼關下手。拿著掌心的罪物,洪福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視線移到了養花盆上面的那一抹紅色血痕。撞頭沾上的血跡被擦了七七八八,但還是存在了少量痕跡。
而洪福驚奇地發現養花盆上的圖案,似乎有了某些不一樣的感覺。上一次近距離觀看,這就是一個淡雅的老叟釣魚圖。
唯一奇特的是,這個老叟是坐在江面上的一朵荷葉之上,至於那一望無垠的江面,卻是以留白的形式展現。
但現在,洪福的血抹上去之後,他再去看這幅圖就有了另一種奇異的觀感。
場景仍然沒變,老叟、江面、荷葉、魚竿。可白茫茫的江面,卻也洪福的血液變成了淡紅色,如此一來整幅畫就變了模樣。
老叟坐在荷葉之上,用細長的魚竿垂進紅色水底,釣魚洪福的腦海中猛地轟鳴一聲,仿佛有某個鎖死的邏輯大門突然被打開。
放血污染養花盆,從來不是生路,那麼真正的生路在哪?它就是這幅畫上!
染紅的江面,不就是這片養花盆中的水面;白茫茫的江上,正是此刻沸騰的水;江面上的荷葉,代表著荷葉鬼;老叟,當然就指洪福本人;那麼,現在的一切簡直就是這幅畫上的抽象復刻。
曾經他認為自己的血是因為酆都任務的原因,所以可以干擾荷葉鬼。但此刻想來或許還有另一種解釋,放血正是完成生路的第一步!
洪福原本萎靡的精神在這一刻重新振奮,他坐直了身子仔細解讀起了這幅畫。
現在唯一欠缺的是什麼?魚竿洪福看了看自己扭曲的右手,如果抽象即可,那麼他這個已經廢掉的右臂就是魚竿。
可魚兒在哪?洪福咽了下口水,手扶養花盆艱難地站了起來,俯瞰起這片泛著血光紅的水面。
升騰的水汽並不熱,反而給人一種溫和、柔軟的舒適感。望著望著,洪福內心忐忑地自言自語道:「只要我釣起水下的魚兒,那麼荷葉這個漁船的使命也將結束,這就是生路」渾濁詭異的血水,將洪福慘白如紙的面孔照映的也鮮紅起來。
他用還可活動的左手,慢慢按住了僵硬的右肩,把整條臂膀架了起來,緩緩伸向了血水之中。
只是一瞬間,那因失血而乾癟的右手,霎時間發出
「滋滋」的可怕聲響。洪福的臉色頓時變得扭曲之際,一陣恍惚險些栽進盆中。
而他剛剛伸進水下的右手,已經在頃刻間化作森森白骨,皮肉被腐蝕得一丁點都不剩。
這就是代價,生路的代價!洪福咬緊嘴唇,硬生生將這鑽心且
第五百九十二章:橫生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