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從五十年前活到今天,絲毫不變。苗疆,從五十年前活到今天,容顏未改。
這是他們二人最大的共同點。陳疏講述的這段往事,看似無用,實則透露了極多的情報。
苗疆,圓環組織的首領。創造的鬼物胚胎,與店長任務中所見的嬰鬼,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在那時季禮就在懷疑,圓環組織的首領極有可能親眼見過嬰鬼。現在,他終於得到了鐵證。
苗疆,就是五十年前天海酒店,某一分店的店長!她,竟然叛逃了!不是完美通關離開了酒店,而是中途逃脫。
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個追殺苗疆的
「鬼」,竟會是五十年前的季禮。通過從陳疏的口供,呈現著一個匪夷所思的真相。
五十年前,季禮、春山未來、潼恩夫婦、莫、還有一個陰鬱的年輕男子,隸屬第一分店。
而苗疆,則是其餘某分店的店長。她來自苗疆地區,頭腦聰穎,膽大心細。
在一次次的任務之中,竟讓她摸索到了天海酒店的漏洞。在某一時機,她找准了這個漏洞,從天海酒店一路叛逃,向西逃竄,直到來了當時的滬海市地區。
另一邊,天海酒店沒有親自追捕,而是發布懸賞任務。令季禮為首的其餘店長、店員,對苗疆進行追殺。
在這個爭鬥中,苗疆身受重傷,跌落滬江。瀕死之際,她被普通人陳疏所救,經歷了一周左右的休息。
身為
「反派」的一方,季禮等人通過藉助罪物,終於尋得她的蹤跡。季禮經過陳疏的思想,即將現身,卻被強行中斷。
苗疆被迫再次逃竄,自此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就是五十年前,真相的一部分。
但這並不能為季禮解惑,反而帶來了越來越多的謎團。天海酒店的漏洞到底是什麼?
季禮為何
「助紂為虐」,不留餘地追殺,對這個漏洞不管不問?五十年前的自己為何如此強大,堪比鬼神?
如今又為何落得如此地步?最大的困惑啊,現在苗疆為什麼又回來了?
苗疆近些年就在天海酒店的眼皮底下,怎麼會安然無恙?
「苗疆叛逃之事、潼恩夫婦失蹤之事我…我在五十年前都在扮演著反派」季禮第一次慌了。
苗疆讓他想起了潼關的父母,他曾經認為的至交好友。
「我是人!不管我現在是什麼,起碼五十年前我是人!我是人,為什麼在所有選擇的時候,都站在了鬼的那一面?」季禮的額頭流下了冷汗,不住地往後倒退,撞到了桌上的茶碗。
原有的認知,正在崩塌。他憎恨的東西、質疑的東西、反抗的世界,正在成為碎末。
這些記憶的碎末,開始了重組,竟編制出一個令他無法相信的真相。季禮單手撐在牆面,痛苦地捂著頭,長長的低吼了一聲。
「我是季禮、我是季禮、我是季禮。我是現時現地的季禮,我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我有我存在的世界。我…我想要的是什麼」無愛、無恨、無情、無念、無前、無後、無我季禮什麼都沒有。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能活多久,他並不在意。一路尋找的真相,看似重要,實際他也沒表現得多麼在乎。
所思者,由心。可心中所想,首先要成為一個人。季禮,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人。
那麼,或許再談生死、真相,都沒有意義。這就是2號鬼童盯上了他,卻始終無法動手的原因。
2號鬼童,在等待季禮認可自己是一個人類的那個時候。只有季禮成了人,他才會有執念,才會有真正的心。
季禮艱難地抬起了頭,看著正對面的陳疏。此時的陳疏,早已不再是剛剛出現時那個硬朗隨性的中年男人。
他的頭髮全部化作雪白,臉上的皮膚卻成為了純黑色。原有的道袍被徹底融化,在身上流淌的是液體狀的黑色液體,粘稠且邪惡。
「你早就死了,死在我鑽進你腦海的那個夢裡。是罪物塑身,苗疆利用你、欺騙你,讓你在五十年後的今天,真正成鬼。」陳疏,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怎麼能在五十年前的那個夜裡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