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閉無光的暗房裡,一個穿著單衣的女孩,跪倒在一具男屍面前。
在這具男屍的映襯下,她顯得格外瘦小與柔弱,可刀子,卻攥在了那雙瘦小的手掌之上。
男屍的眼珠快要擠出眼眶,胸口那密密麻麻的刀口,預示著他在死前有多麼驚疑與恐懼。
反觀女孩的面容,有著近乎麻木般的理智,冷白色的皮膚上沾染的紅色血珠,讓她如此妖艷而美麗。
密集的刀口,有二十七條,但男人的第一刀其實是在心臟。
這並不是突然的激情殺人,女孩下刀的手非常穩、位置剛剛好。
男屍旁邊手機的屏幕亮起,刺眼的光芒照亮了女孩年輕的面龐,上面依稀寫著:
「屍體處理」
於是,握刀的手劃破了屍體的皮膚,挖出了血肉,取走了內臟
女孩一絲不苟,面容刻板。
時過九年,每當梅聲在處理屍體時,她都會看到曾經的這一場景。
現如今,梅聲就如十六歲的自己一樣,拿刀的手沒有絲毫退步,反而越來越穩。
與那年不同的是,當初她面對的是一具男屍,今天是一具女屍。
賓館老闆娘的屍體,已經進入了高度腐蝕狀態,她好像被硫酸潑過一般,整體呈現著數不勝數的孔洞。
這些空洞快要把整具屍體給掏空,皮肉、骨骼盡數有了凋零的跡象。
因此破開屍體這一步做的十分輕鬆,當一個人的內部器官完全暴露在梅聲面前時,她看到的是一幅終生難忘的場景。
老闆娘的大部分五臟,都完好無損,除了被刀子劃破的血管正在飆血,其餘的機制竟然全都在正常運行。
尤其是那一顫一顫的心臟,好像真的還在正常跳動,絲毫沒有遭受影響。
心、肝、脾、肺
唯有腎臟一處,呈現了變異般的可怕情況,血管沒有與之連接,反而是化作一根根的穿刺,直接將其貫穿。
雙腎之上,儘是令人心底發寒的密集血孔,幾乎要將這一臟器掏空。
而那深紫的顏色,本身就有一種妖異的錯覺,一層層的白色霧氣從孔洞中向外冒。
梅聲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冰冷,那是金生水結界完全作用於腎臟後的結果。
老闆娘這具屍體,太詭異了。
她明明早就死亡,就連皮都被扒開,但除了腎臟外的其餘器官,竟然還在正常運作。
梅聲對五行符籙並不了解,她只能理解為這就是結界生效造成的影響。
腎臟,正在搖搖欲墜。
它就像是一個結在藤上的果實,距離成熟已經到了非常逼近的程度,隨時會從這幅皮囊墜落。
梅聲摘掉沾滿血漬的手套,手指觸碰耳邊時微涼,低聲道:
「腎臟替代品,最多半分鐘就會成型。」
但是對於第四分店的三人而言,在這半分鐘來臨前,他們的性命會先一步被收割。
而如今,最重要的是拖!
衛光已經無力回應,他趴在地上,身體已經比地板還要冰冷。
一大灘深紫色的水漬從他的身下慢慢瀰漫開來,將其緊緊地包裹在其中,沉浸在冷水和血雨里。
他只是一息尚存。
金生水結界,乃至此次任務的殺人方式,通常都是以一種緩慢而折磨的方式。
它留給了遇難者漫長的痛苦時間,給予他們在煎熬與苦痛中掙扎、絕望的足夠時長。
與衛光的情況相仿,薛聽濤與時曼,也是相同處境。
但或許是因為這二人都有罪物傍身,又或許是他們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任務經驗。
儘管並沒有開啟罪物,可二人會稍稍比衛光的情況好上一些。
薛聽濤沒有倒地,他是趴在了地上以頭搶地,口中含糊不清地在念叨著什麼。
現在他的意志已經被痛苦擊潰,胡言亂語中好像說出了某個名字。
但這個名字,時曼、胡暖暖、衛光全都不曾聽說過。
他僅剩下的右手正攥著一個被圓環穿過的稻草人,隨著他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反撲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