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崎嶇山道上,一個老頭領著幾個年輕人在打著手電在往山上走。
那幾個年輕人用方言說道:「族叔,你、你別生氣,最近風聲緊,以前跟我們來往那個張龍突然出事了,現在花錢也買不來祭品嘍!」
「張龍出事了,他爹呢?」
「狗娃你沒看新聞啊?他爹張輝在彩雲那邊也出事了,邪門嘞很!」
「這個狗賊!年年給我們漲價,活該他出事!」
「直林叔,要不——」
忽然,走在隊伍最前邊的老頭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剛剛開口叫他「直林叔」年輕人。
他雖一臉的皺紋,可眼神里卻流露著一股子陰狠勁兒,腰間還掛著一柄染血的鐮刀,以至於他一回頭,後邊幾個年輕人全都一哆嗦停下腳步。
「你爹媽沒教過你,晚上走在這條路上不要直接叫別人名字?」
「除非那個人跑到你面前,否則,他喊你名字莫要應聲,拍你肩膀莫要回頭!老子不是在教訓你,老子是在教你救命嘞道理!」
那年輕人立刻低下頭說:「對、對不起!我一時沒想起來!」
老人用狠辣的眼神盯著年輕人看了好一會兒,直把那年輕人看得全身直哆嗦才作罷。
他回過頭看向其他人,「現在村子裡就剩十來戶人家,你們幾個都是村子裡的年輕嘞後生,他張家爺倆兒出事,你們就找不著祭品了?」
說話間,老人手裡的手電燈光從幾個年輕人臉上一一打過去,每一個被他照著的人都低下頭,一句話不敢說!
老人冷聲道:「老子哎你們講,三年了,我們千直村呢村祭都是用假東西來糊弄嘞,這一次一定要用真嘞!」
「這三年裡你們過呢生活是個哪樣你們清楚!」
「想不想過上三年前那種日子?婆娘送上門、金疙瘩地里挖!」
「現在嘞?莫說是婆娘,村口跑過去一條野狗都特麼是公嘞,老子現在看二狗家嘞母豬都覺嘞眉清目秀嘞!」
「想過上以前那種日子,買不著祭品就哎老子去偷、去騙、去搶!」
「世道就是這種樣子,天上不會掉餡餅!一切都需要我們自己去努力爭取!」
「三天之後呢村祭拿不出祭品來,老子就從你們當中挑一個當祭品!」
說完,老人轉身走回隊伍最前方,在他身後,那幾個年輕人低頭打著哆嗦,一聲大氣都不敢出。
一行人走出沒多遠,忽然,在幾人身後的濃濃夜色里響起一聲呼喊:「族叔!直林族叔!」
老頭似乎沒聽到一樣徑直向前走,後邊幾個年輕人也一樣。
輕快的腳步聲從眾人身後響起,「直林族叔!好事!」
「聽這聲音,好像是直英?」
幾個年輕人稍微一停,但見老人還是悶著頭往前走,他們只能繼續跟上。
很快,那後邊夜色中傳來的腳步聲愈發接近,「你們等等我!直橋、直陽!」
隊伍里一個看上去最小的年輕人本能地想要轉身,但這時,「莫要回頭!」
一句凶戾無比的冷喝聲從隊伍最前邊響起,差點將那年輕人的魂兒嚇飛!
「是、是!」
年輕人顫聲說道,然後低著頭默默向前走。
幾個人加快腳步又走了一段,那後邊的腳步聲也加快了。
終於,沒過一會兒,那腳步聲聽起來已經到了幾人里最後一個人身後。
「啪!」
直橋感覺肩膀上忽然一沉,「直橋!幹嘛不理我?!」
名叫直橋的年輕人謹記著老人的話,不回頭,不應聲,低頭向前走。
接著,他便發現一道好像抱著什麼東西的黑影從自己身邊掠過,「啪」的一聲拍在自己身前的直陽肩膀上,「直陽!」
直陽也沒應聲、沒回頭,低頭向前走。
那黑影繼續往前,一路上把幾個人的肩膀都拍了個遍,同時也把每個人的名字都叫了個遍。
至此,這幾個人已經可以確定那黑影有問題了。
夜色中看不清那黑影的具體容貌,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