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亮雙手握緊手機,坐在窗邊一個勁哆嗦。
他的目光時不時就轉向面前的窗戶,生怕那裡會再多出一張帶著驚懼表情的臉。
其實張冬雷當時那表情完全可以理解。
大半夜的過來送手機,看見曹明亮拿著個照片放在耳邊,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結合最近以來發生的事,多少會有點心理衝擊。
但此時的曹明亮所承受的心理衝擊,可比張冬雷強烈多了。
剛剛,張冬雷走後,曹明亮給自己的前輩們打了電話。
這次是真的用他自己的手機打過去的,結果......
打電話的過程和他之前第一次經歷的,用「照片」當手機打電話的過程一模一樣!
第一個前輩也是留下一句「嗯,是的,迷糊了,你別打了」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就是關機!
第二個前輩,「那當然啊!怕他的哪只有那六個啊?咱們全局,除了你,所有人都不敢接這趟活!」
第三個自己的師傅,「不是所有案件都能破得了的。」
「一切都要按規矩來,千萬不能胡來,這一條非常重要,明白麼?!」
不同的是,相比之前師傅沒有讓自己去看窗戶,而是多囑咐了一句:「一切按規矩來,你就不會有事。」
之後,曹明亮和師傅說了自己剛剛的經歷。
電話那邊出現了一段相當長時間的沉默,曹明亮甚至能聽到自己師傅愈發急促且沉重的呼吸聲。
最後師傅什麼都沒說就掛了,曹明亮也沒再打過去,他完全理解自己師傅此時此刻的感受。
那是一種完全被支配的絕望,還有恐懼。
低下頭,雙手夾著手機頂住額頭,曹明亮不斷深呼吸,想緩解自己內心的恐懼。
咔咔、咔咔——
然而,夜風吹動窗戶發出的響動卻牽動著他高度敏感的神經,窗戶每響一下,曹明亮的手就抖動一下。
這是他自從發現自己的特殊天賦以來,第一次覺得,有時候,異於常人也不是什麼好事。
過了很久,曹明亮才從滿是絕望、恐懼的負面狀態中走出來。
他站在房間裡的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堅定無比地說:「克服恐懼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直面恐懼。」
舉起那張照片,看著上邊那位濱海市長青中學的校長,曹明亮咬牙一字一字說道:「就從他開始,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
從曹明亮那離開之後,張冬雷拿出手機給雷鳴打了過去,簡單說了一下今天下午發生的事。
電話那邊的雷鳴似乎病得有些厲害,簡單說了幾句就沒力氣了。
「嗯,行,我知道了......」
「上級那麼說了,那就交給那位曹隊吧。」
「老張啊,我現在渾身不舒服,一點力氣都沒有。」
「嗯,不說了,掛了吧。」
這時,張冬雷最後說了一句:「雷隊,今天楊寧訂了一張離開彩雲省的機票。」
「......」
「雷隊?」
原本虛弱無比的雷鳴聲音一下變得有力起來:「他要走了?什麼時候?!」
張冬雷:「那個,雷隊,你這,聽起來病情好點了?」
「那個楊寧就是我的病!說正事,他什麼時候走?」
「兩天之後。」
「......」
「雷隊?」
「哎呦頭又開始疼了,渾身還是不舒服,老張不說了,先掛了啊,這兩天有什麼事你找那位曹隊,沒事別找我,有事更別找我......」
「行,那你先休息,咦?」
「怎麼了?」
張冬雷抬頭看向警隊大樓,這會兒已經快到後半夜了,但刑偵隊的辦公室里卻還亮著燈。
「沒啥事,這麼晚了辦公室里還有人?我過去看看。」
「那個、老張,最近邪乎,直接群里問問得了,大半夜黑咕隆咚的你過去幹啥?咱那還能進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