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江河就停在那裡,下一刻,他轉過身的時候,那女屍的身子瞬間傾斜。就像是一顆橫山倒下的樹一樣,朝著江河的頭頂砸了過去。眼看著那女屍的腦袋,頭髮,面孔就要砸到江河腦袋上的時候。就像是被一根繩索突然繃住了她的身子一樣。她的頭,她那被頭髮遮住的面孔停在了江河眉心往上傾斜三十五度角的位置。
江河的目光依舊沒有一點表情的盯著那個女屍,她的頭髮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撥弄一樣,慢慢的從中間扒開,露出了那慘白,依舊睜著雙眼的面孔。
江河盯著那雙充滿了絕望和恨意的眼睛,他開口「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依舊是那隻無形的手在動,它放開了它扒開的頭髮,那頭髮在它放下的瞬間,忽然間快速的增長,並且落下。所有的頭髮全部落到了江河腦袋上,以極快的速度將他的頭部給纏住
江河的視線再度陷入了黑暗當中,這一次不再是停屍間閃爍的燈的時間間隔。而是那女屍不斷甬長出來的頭髮
他的頭就像是掉進了無邊的黑暗當中一樣,而在那黑暗的上空,一道沙啞而又淒寒的聲音飄來「殺了他殺了他」
伴隨著那聲音的響起,一道金紅色的火光突然穿過了那頭髮所造成的屏障。
那火光從江河的眼前閃過,江河視線再度回歸到了光明當中。
他意外的發現此刻自己半截身子還是站在停屍間的門口,並沒有走回到那個床位那裡。
東門疑惑的問向江河「咋得啦?江校長」
江河搖搖頭「沒事!」
他那半截身子隨即穿過了停屍間的門,伴隨著停屍間的門鎖上的聲音,江河的腳步聲也漸漸走遠。而在門口多留了兩步的年輕人則是在鎖上了那停屍間的門之後,給一旁東門提醒道「你這個幫手不簡單啊!」
不簡單?
到底哪裡不簡單?
年輕人沒有交代,鎖上門之後,就快步的朝著停屍樓三樓走過去,並留給東門一句「等上頭決定好了,我再通知你過來搬走!」
年輕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東門的視線當中,東門則是疑惑的走向窗邊,看向已經下樓站在車邊的江河——
他一直盯著自己的手,好像他手裡面抓著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
而東門隨即也看了看自己的手,他那隻手的指甲中夾著半張還沒有燒淨的黃符,以及那燃燒時招惹到手指上的黑色灰燼
「那傢伙介紹的人,肯定不簡單的!」
「明天來上班!」
在用殯儀車將江河送到南山孤兒院門前的時候,那一路上沒有說話的江河終於開口「周一到周五,你覺得你能擔任哪一門課的老師,就選哪一門吧!」
「體育!果斷是體育啊!」東門急忙開口,並伴隨著禁不住舉手的動作。
「可以!」
拉開車門,江河下了車,而那東門卻又有了新的要求「我能上半班嗎?」
江河問道「為什麼?」
東門沒有隱瞞的解釋道「我們殯儀館的副館長就要退休了,我想著如果運氣好的話,我說不定能夠」
「工資只給一半!」江河說完轉身走回了學校,再沒有回頭。那東門則是衝著江河後腦勺興奮的喊道「沒問題!一半也是錢!」
說著話,再度啟動車子,開始調頭往山下開去。就在他的殯儀車要離開南山孤兒院門口的時候,他的眼睛再度瞥了一眼正對著南山孤兒院的教學樓以及門口的保安室那裡,一抹意味很深的笑容閃過。沒人清楚這個傢伙再笑什麼?因為很快他便和他的殯儀車一同消失在了南山孤兒院的校門口。
回到了學校之後,江河依舊要為學校老師的事情繼續操心。
即使教育局那邊有秦梅這個女人幫自己兜著,但如果長期沒有老師的話,鬼知道這所孤兒院會不會再度被教育局那邊給掌管。
但此刻,比起老師的事情,他的麻煩事又多了一件。那麻煩就在他的手心裏面——
半張泡爛的學生證。
上面的照片,姓名,已經難以再辨認出。只剩下學校的名字模模糊糊的能分辨出是——英澤中學。
城南市有名的貴族學校,並非是一般的孩子能輕易混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