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形成的單詞失去了火焰的餘溫,向愛麗絲揭露出一個冰冷的事實——女神信不過她。
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這是個理所當然的事實,因為就連愛麗絲自己也覺得自己並不可信,但這並不妨礙她在心裡的小本子上給女神記一筆。
雖然她實際上不能也不會做什麼就是了。
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要做,無所事事的愛麗絲就先把注意力放在了鄧恩那邊。
她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隊長第一反應是給戴莉女士寫信。
她等啊等,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晚上也沒見著鄧恩拿到戴莉女士的回信,而是直接見到了戴莉女士。
隔空看著戴莉女士走進教堂,再看著戴莉女士坐在教堂坐位的前排安靜祈禱,愛麗絲眨了下眼睛,隱匿自身後,在戴莉女士身旁不遠處,學著她的姿勢坐下。
果然還是當面聽牆角更有感覺啊
愛麗絲悄悄呼出了一口氣,在座位上等候著。
儘管在夜晚敲開教堂的門也會得到幫助,但教堂確實是有關門時間的——那種關了門但是有人值班的情況。
「不眠者」的存在大幅度減輕了黑夜教會的人員負擔,如果只是坐在教堂里值班,這些序列9就只需要睡三到四個小時的非凡者,一個人可以值兩個人的班。
不過,看起來這個夜晚,鄧恩並不打算做那個值班的非凡者,他在夜幕降臨以後關上了教堂的門,走到了戴莉所在的那張座椅前。
戴莉也像是有所察覺那樣放下手,睜開眼睛,抬起頭笑著看向鄧恩,愛麗絲聽見她問道:
「怎麼了,鄧恩?你在信里說想見我聽起來你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愛麗絲聽到這聲音就抖了一下身體。
這不是戴莉最常見的輕佻語調,反而帶著愛麗絲從未見過的溫和關切,她忙驚恐地睜開眼睛,扭頭去看鄧恩和戴莉的神情。
他們之間的氣氛透出一種和諧感,僅僅是看著彼此,就有種誰也插不進去的莫名氣氛流淌,仿佛他們應該是一體的。
有那麼一瞬間,愛麗絲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而應該躺在拉斐爾墓園的棺材裡。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驗證了她的想法,她眼睜睜看著鄧恩坐在戴莉的身側,嘆息一聲後朝戴莉問道:
「你能陪我去一趟拉斐爾墓園嗎?」
戴莉側頭路口鄧恩,她沒立即說話,他們兩個也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但愛麗絲莫名就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看不見的東西在流淌。
愛麗絲眨了下眼睛,她模糊地有了個猜測,心念一動,關於未來的種種可能展開,愛麗絲看見了自己想看到東西。
那是場婚禮——愛麗絲覺得時間應該不會離得太遠。
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愛麗絲看著他們穿著婚紗和西裝,在牧師面前交換戒指和宣誓,最後拋下花環這正是她熟悉的婚禮樣式。
她神情恍惚地坐在原地,看著眼前的鄧恩和戴莉,幾乎停止轉動的大腦中忽然緩緩冒出了一個新的念頭。
我,我能不能當隊長的孩子
隊長會攔著我吃冰淇淋的吧?
愛麗絲又蔫耷耷地垂下了腦袋。
不過,隊長和戴莉女士到底是什麼時候?
他們怎麼在一起的?誰表的白?真奇怪,明明之前一點呃,也不一定沒有痕跡,也可能是我沒注意到。
愛麗絲神情恍惚地看了他們兩個半晌,在他們攜手離開教堂之後,決定要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分享給克萊恩。
通過祈禱傳遞消息並不能欣賞到尊敬的愚者先生聽到消息時那一瞬間的表情,於是愛麗絲並沒有選擇祈禱或者別的什麼方式傳遞消息——她要把這個驚喜留到下次會面。
嗯,灰霧之上的會面也算會面。
愛麗絲懷抱著對這個消息的震驚重新回到了聖賽繆爾教堂,坐在了安東尼大主教面前,和他談論起之前沒說完的話題:
「那個,我想問一下。
「我在聖典里的身份是可以自己編的嗎?沒有限制什麼的嗎?」
這個問題讓安東尼大主教警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