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蘭德。
之前的兩天,克萊恩和邁克在老科勒的引領下,「參觀」了東區不少地方。
他們見識到了五六個人擠在一個房間內的事情,而這還不算最差的情況,一個普通的臥室能睡十個人,地鋪、白天使用權、晚上使用權等精確的權屬劃分才是常態。
見識到了半夜被驅趕,活屍般遊蕩在街上的流浪漢,
見識到了麻木站在街邊或酒吧內的女郎,以及那些放縱著酗酒,不吝嗇暴力,根本不想去考慮未來的酒客們。
見識到了鉛白工廠里瀰漫的粉塵,以及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女工們……
這兩天採訪下來,只有那位名為麗芙的漿洗女工,堅持讓女兒們去讀教會的夜校的行為是唯一一點亮色……
但這抹亮色也只屬於那不對命運服輸的靈魂……它的存在只會將東區糟糕的環境映襯得更加不堪!
目睹了這一切,作為一名有正義感的記者,邁克雖然年紀不算小,風格也比較吝嗇,還時不時地為了採訪不擇手段……但他依然保留著初心,因此出離地憤怒了起來。
他這次調查最初其實只是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委託,但幾天的走訪下來,他現在已經真心想為東區,為這裡生活的真正的底層民眾們做些什麼。
而記者,最有力的武器就是他手中的筆!他不但要將這裡的情況如實地反饋給那位大人物,還要寫成社評,讓更多的人能了解到東區的真實環境!
「這就像大型的血腥獻祭儀式,只不過目標是那閃爍的金錢符號……如果極光會、玫瑰學派等邪教組織能利用好類似的事情,如同蘭爾烏斯在廷根做的那樣,問題就大了……」
心中如此想著的克萊恩同樣深受震撼,雖然他做值夜者的時候,有了解和接觸過那些貧民的生活,但這一次全方位,立體式的觀察,卻將一處人間深淵完整地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回去吧,我的調查採訪做得差不多了。」攥著拳沉默了很久之後,邁克嘆了口氣道。
接著他們便在老科勒的帶領下,往大橋區域行去,一路沉默,無人說話。
「但願東切斯特伯爵在拿到我的報告後能找到切實可行的辦法,改善東區貧民的生存環境……」快要分別的時候,邁克感慨了一聲,不過話音卻越來越低。
「東切斯特伯爵?」克萊恩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他略一回想,便回憶起房東斯塔琳·薩默爾太太曾經說過,那個大氣污染查委員會的首席秘書好像就是東切斯特伯爵的長子。
而想到斯塔琳太太,他又忽然想起對方似乎在克拉格俱樂部時曾邀請自己參加今天晚上在她家舉報到相親……不,是蹭飯宴會?
「是的,那是一位真正的大貴族……而我的這次調查採訪就是他委託的。」邁克稍微解釋了一句後,又嘆了口氣,「可惜即便是那樣的大人物,恐怕也很難帶來大的改變……」
「至少他願意去了解底層的真實現狀,不是嗎?這說明他確實有心改變。」克萊恩安慰了對方一句。
「但願如此吧……不過即便上層依舊沒有作為,我也會將這兩天看到的聽到的盡數寫到報道中,讓更多有見識有愛心的先生們能夠重視這個問題。」邁克握了握拳說道。
那我建議你直接將文章寄給各大教會的教區主教……克萊恩嘀咕了一句後,便與心事重重的邁克記者道別。
待其走後,克萊恩以「自帶乾糧的五便士黨」心態,將老科勒發展成了自己在東區的線人,讓他密切關注一些邪教在這裡的活動。
一路回到明斯克街的家中後,心中疲憊的克萊恩剛想睡上一覺,可這時,「審判」小姐的虛幻祈求聲卻在他耳邊響起。
「『審判』小姐將2200鎊湊齊了?居然沒有找『塔』先生借……看來,塔羅會裡果然只有我這個『愚者』最窮了……」
克萊恩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逆走四步,進入了灰霧之上的古老殿堂,接受了「審判」小姐的「獻祭」。
「嗯,晚上去房東太太家蹭過飯後,還得在家裡等待莎倫小姐到來,與她交換『審判』小姐需要的材料……
「明天要舉行塔羅會,之後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