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天天皆有。大部分不合心意的事情被我們慢慢地嚼碎吞下去,然而有些不如意的事情,是吞不下去的。它們鬱結在我們的心頭,變成魘,變成魔,蠶食我們的心智。然後,我們就變了。
我想,這可能就是成長的真正含義吧。在人生中接受許多我們不想接受的,變得世故,變得沉默,變得害怕受傷。那些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的記憶,讓我們變化,這個過程,應該就是成長。
然後,嗯……墨玖就是一個不喜歡成長的人,換句話說,他很幼稚。可是,當他看到那片讓他瞠目結舌的鬼域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幼稚的人確實是要被人討厭的。
「你說這個是人的戾氣所化?」墨玖走在學校的花園中,問林楓。明明還是冬日的下午,太陽當空照,就算不熱也應該是暖洋洋的天氣。然而花紅草綠之間,一股令人寒徹骨髓的涼意瀰漫,太陽的溫度完全沒有傳達到人的身上,整個花園裡反而透出冷凍室一般寒氣森森的感覺。
「才形成沒幾天的心魔,這個規模還算是小的。」林楓指了指天空,暗色的戾氣僅僅在學校上空飄蕩,校門外的天空依然是那麼明亮。墨玖聳聳肩,問道:「誰的?為什麼?」
林楓斜乜著那好像永遠睜不開的眼:「我咋知道,這是你該去查的事情。」
墨玖愣了一剎,這跟我哪來的屁關係?一細想,好像這傢伙確實說過自己現在繼承京墨的力量是有原因的……
「你要我去給你跑腿兒?開什麼玩笑,我很忙……」墨玖剛要拒絕,林楓便拉住他,從兜里掏出一個墨綠色皮夾子,掏出10張紅票票。
墨玖一下就心動了,作為一個除了父母寄錢以外沒有生活經濟來源的獨居大學生,10張紅票票的**力可是很大的。不過他還是打腫臉撐胖子,一副生在紅旗下身正影不斜,大義凜然的樣子:「呵?賄賂?我跟你說,無論在哪個時代,文學青年的良知都是不能用金錢收買的。」
「嗯,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林楓二話不說就把錢往皮夾里塞回去。
墨玖立刻黑了臉:「那我還是不幹了。」
林楓臉上露出了奸詐的笑容:「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以躲在你的影子裡跑到你家,趁你上大號的時候把你的銀行卡從你的抽屜里順出來。然後等你想要用錢的時候,你可以拿著你的卡到銀行去,如果你的卡里還有錢,那恐怕你得看看那張卡的所屬人姓名是不是已經不姓墨了。」
墨玖斜乜著他,雖然從他和自己有交互開始就差不多知道這人的下限很難高於地平線了,但是現在這些話聽下來,墨玖不得不承認林楓在自己心目中的下限已經越來越接近虛數了。
「我這算是給你打工?」
「嚴格上說不算,因為我的工作沒有下屬。」林楓一邊說著一邊把錢塞在墨玖手上,長長劉海下露出一個賤到飛起的笑,「你現在遇到我,現在繼承慕容京墨的力量,我說過是有原因的。而且這不只是工錢,如果你運氣不好掛了,這筆錢就是你的買屍費……」
「說到底就只是想埋汰我這條命只值一千塊嗎!這絕對是人身攻擊吧啊喂!」
「哦?難不成你舉得自己比十張紅票票更討人喜歡嗎?哎……真是越來越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林楓作勢扶額,「不過你不是一個人,有個幫手會來幫你忙的。」他居然還陰笑起來:「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來工作的呢,哼哼哼……
墨玖白白眼,抬頭看著那堪比帝都霧霾的戾氣,好像很認真地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就扭頭去問林楓:「話說這東西現在在學校上空瀰漫,始作俑者該不會還在這裡吧?」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他一跳。他指著墨玖身後,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說:「就在那啊。」
墨玖差點沒被他這一指嚇得跳起來,轉頭就看,一個穿著粉紅色絨線衫戴著眼鏡扎著馬尾辮長相還挺可愛的女孩子正從教學樓里走出來。墨玖一直以為這種女生的身邊應該是有個男生鞍前馬後的,倒不是說天下佳人盡有主,只是好看的女孩子形單影隻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就她?那我接下來該幹嘛?像跟蹤狂一樣寫觀察日記?」看畢,墨玖回頭問林楓。說了這麼多,林楓連要他幹嘛都沒說清楚,如果是讓他做什麼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