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天狐伸手摸了摸懷中小白的腦袋,眼神有意無意地向君問心瞄了一眼,道:「眼下你體內血煞侵蝕不深,再加上你本身修行深厚,又有道光清氣和玄火鑒壓制,所以不致影響心智,若是你本身清靜無為,無欲無念,那還好,但我料你必定心有憾事,念不平,意不盡,可對?」
君問心此刻對面前這個千年妖狐所化的柔媚女子的眼光,已經不敢小覷,雖然有些遲疑,但過了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九尾天狐嘆了口氣,道:「以我看來,你心有大牽掛,你今後若是想繼續安穩活下去,我勸你還是儘早將這件天地間第一邪物給丟了才是。」
君問心面無表情,慢慢抬手,雪白的誅仙古劍出現在他手上,銀亮的劍身有著隱隱的血光,安靜地漂浮在在他手掌之上。
沒有陰冷,卻有種異樣的美感,那仿佛早已經是他身體一部分熟悉之極的冰涼感覺,在他的身體裡緩緩遊動。
「你說的這件天地間第一邪物,不知道已經救了我多少次性命!」
君問心淡淡一笑,道:「你說我只有丟了它才能安穩地活下去,卻不知道如果沒有它,我根本就活不到今日。」
他抬頭看向九尾天狐,目光淡淡,道:「而且,你有一件事說錯了。」
九尾天狐看著他,笑了笑,道:「什麼?」
君問心道:「你說它乃是天地間第一邪物,其實不是的。」
九尾天狐眉頭一皺,道:「你說什麼?」
君問心仰頭看天,緩緩道:「天地間第一位的邪物,不是它,而是…」
他用手,往自己的心口一指,低沉道:「人心!」
九尾天狐怔住了。
那個俊逸男子在夜色里,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子去了。
依舊帶著熱氣的夜風從遠方吹了過來,拂動他兩人的衣襟。
不知怎麼,他的身影看去,突然間特別孤單。
九尾天狐默默地望著他,半晌之後,低聲嘆息,聲音幽幽,說了一句,卻誰也不曾聽清她究竟說了什麼。
就在她轉身向後走去,不欲打擾君問心的時候,君問心的聲音卻突然從她背後傳來。
「前輩,你見多識廣,我有一事關係重大,請你千萬賜教。」
九尾天狐微感驚訝,轉過身來,卻見君問心已經面向著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這一直淡笑冷靜的男子,在此刻臉上竟透露出一絲激動!
「你要問什麼?」
「一個女子,十年前用自己一身精血化做厲咒,再逼入自己三魂七魄,施展出…一個絕世咒術,但就在她魂飛魄散的時刻,她身邊有一件異寶『合歡鈴』將她一魂扣了下來,所以如今那女子肉身不滅不死,但全無知覺,前輩你見識廣博,請問可有辦法救治嗎?」
聲音到了最後,君問心雙拳緊握,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凝望著那個男子,眼中光芒閃爍,大有柔和之意,片刻之後,她決然點頭,道:「有辦法的!」
君問心身子一震,勉強抑制住激動的心情,但他卻依舊控制不住聲音中微微的顫抖:「請、請前輩教我!」
九尾天狐凝望著他,片刻之後忽然微笑,道:「那女子一定是你深愛之人罷?」
君問心神色一變,就想搖頭否認,但想到那柔弱的綠影時,還是沉默下去,沒有說話。
九尾天狐搖頭嘆息,但眼中滿是柔和憐惜之意,柔聲道:「如你所說,那女子肉身完好,如此自然便是那詭異法力將她魂魄逼散的緣故,本來三魂七魄一旦散失,便是神仙也救她不得,不過只要還有一魂尚在,就有希望。」
「魂魄雖有三魂七魄之分,但俱是人之精魂所在,同一人的魂魄之間,彼此都有神秘吸引,中土修真之士對此少有涉獵,但許多年前,我曾親眼見過有異人施展『還魂異術』,將某個不幸被惡妖攝去一魂三魄的男子魂魄,盡數收回。」
「由此可見,雖然情形稍有區別,但只要你那朋友肉身不滅,魂魄尚有殘餘,則必定有救。」
君問心臉色本來很是興奮,但聽到「還魂異術」這四字時候,忽地想起了什麼,眉頭一皺,道:「前輩,你說的還魂異術,莫非是指南蠻十萬大山裡的『黑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