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君問心靜靜向前望去,看不到任何東西,他忽然覺得,就在自己的前方,在那黑暗深處,也許就有一隻不可思議的巨大怪物,盤踞於此。
一念及此,他眉頭緊皺,但看那怪物一隻觸手就這般厲害,若是面對面對它的本體,說不得會有危險,定要思慮妥當才是。
這個古老的山洞裡,仿佛從亘古以來就沒有光亮透進來過似的,漆黑如墨,但這未知的世界,卻給了人最古老而最深邃的恐懼。
纏在身上那龐大的觸手,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在他面前,所面對的,將是怎樣一隻怎樣不可思議的生物。
時間,仿佛凝固一般。
遠處,隱隱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和巨響,那聲音雖然低微,但聽來卻有幾分耳熟。
忽地,黑暗深處,仿佛是什麼東西不安地悸動了一下。
黑暗裡,忽然有波動發出,君問心雖然看不見,但心中千百念頭掠過,暗想是不是這巨大怪物身體在此,卻又伸出另外一隻觸手,到了洞外與碧瑤等人交戰。
只是這個念頭並沒有維持很久,君問心突然發覺,原本已經不再加力的觸手,忽然間像是受了什麼驚嚇,或是其他什麼原因,又再度開始收緊,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以那觸手之巨,這向內勒壓之力當真有排山倒海之勢。
「呃!」
君問心眼前一黑,周身大痛,二話不說,不顧一切地輸出準備已久的太極玄清道修為苦苦支撐,但這觸手恍如惡鬼一般,有沛不可擋之力,竟是苦撐不住。
感覺胸口肋骨格格作響,氣血翻湧,君問心再也顧不得那麼許多,病急亂投醫,奮然把全身元力送入太一神劍之中,想要反攻那觸手。
誰知道,外界那巨大觸手又在不斷壓下,沒有太極玄清道護體,登時筋骨欲裂。
君問心人在黑暗之中,彷徨無措,人的神志也隨著巨大壓力,漸漸模糊了起來。
便在這時,在這生死關頭的一刻,他的識海之中,忽地莫名其妙的閃過一個印記或是篆字,在他識海中清光大放,隱隱似有梵音誦起。
「…天象無刑,道褒無名,是故說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即達光明,持一正道,內體自性,天地以本為心者也…」
這些話,仿佛在他深心處亮起來一般,迴蕩在他腦海之中。
這是那無名印記在自行運轉?
君問心本不明白那印記有何用,但就在此刻,他身處絕地,周身欲裂,實在萬苦之境,腦海中的某個地方,卻不知為何,漸漸清明起來,甚至不顧那錐心的苦痛,只迴蕩著仿佛深深刻在他腦海中的那些梵音。
「……
故動息地中,乃天地之心見也。
故無實無虛也。
故天地任自然,無為無造也。
故物不具存,則不足以備哉!
……」
一直被他握在手中,卻已經失去了光澤的太一神劍,此刻,忽然又緩緩亮了起來。
幽幽的淡紫光芒,淡淡泛起。
淡淡的溫熱感覺,游過身體。
君問心在黑暗中看不見任何東西,但卻瞪大了眼睛,滿腦子只迴蕩一句話:
「故物不具存,則不足以備哉!…故物不具存,則不足以備哉!…故物不具存,則不足以備哉!…」
「道!這是道!」
他昂首,向天,腦海中如波濤洶湧,似乎觸及到了大道的一角,另他對往日不曾明白透徹的道法,瞬間悟通!
「故物不具存,則不足以備哉!」
一直在他體內漸漸虛弱的銀電元氣,忽如洪川瀉海,劇烈沸騰之後,竟是深邃的仿佛帶了些紫色,從他右臂處狂涌而出,生生逼進了紫色的太一神劍。
片刻之間,太一大放光芒,淡紫色的光暈之下,劍身之上似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絲絲脈絡都一分一毫地清晰起來,甚至連那劍刃,隱約有電光在輕輕搏動著,悸動著,仿佛在凝聚著什麼。
「咯、咯、咯、咯、咯……」
伴隨著太一的異象,君問心的周身竟然到處都發出了異響,但不是那種骨頭斷裂的聲音,聽起來卻仿佛像是劇烈心跳,又似血漿沸騰、更似肌膚穿孔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