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興嘆口氣,將手裡的信扔進炭盆里。
「好好護著二小姐,讓她平平安安的回來。」他說道。
親隨應聲是退了出去。
真沒想到竟然又給她打亂了自己的計劃逃過一劫。
謝文興在屋子裡坐著只覺得氣悶,起身走出來,這個消息得去告訴謝大夫人,但他一想到謝大夫人歡喜的樣子就覺得更氣悶,乾脆繞道後園子好讓自己多走幾步舒緩一下心情。
出了正月,二月里的天氣還是陰寒,但抬眼望去園子裡已經泛嫩綠蒙蒙。
謝文興負手慢步而行,聽得前方傳來女孩子們的笑聲。
他不由皺眉看過去,見是七八個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在湖邊玩耍,或者釣魚,或者摘垂柳編環,或者低低私語,或者碰頭而笑。
這樣的熱鬧似乎家裡很久沒有了。
自從謝柔惠離開之後,謝柔嘉不來家裡住,原本聚集在大小姐身邊,以大小姐的喜好玩樂的女孩子們失去了主心骨,似乎一下子不知道日子怎麼過。
過年來拜年問安也神情惶惶,互相也不會說笑更不知道該怎麼一起玩。
謝大夫人還曾感嘆當初謝柔惠在時家裡多熱鬧,跟姐妹玩的好,姐妹們也都喜歡她,再看看現在,家裡的年輕女孩子們一點生機也沒有。
喜歡?喜歡個屁!
謝文興心裡呸了聲。
她們喜歡的也不過是大小姐這個名號,沒了大小姐可討好,現在不是也過的習慣了,看看一個個笑的多開心,玩的多開心,這才半年多一點而已。
所謂的習慣也好喜歡也好真是虛假。
謝文興抬腳走開了。
家裡的這些女孩子們是因為要儀仗家族而生,所以不得不喜歡謝柔惠,但京城那個顯榮公主怎麼就瞎了眼這麼喜歡她了?
謝文興直到走到謝大夫人面前也沒想明白。
「惠惠真要回來了?」謝大夫人果然驚喜的站起來。
謝文興忍著焦躁。
「是啊,你的懺悔贖罪沒有白費,這東西總算要回來不在外丟人現眼了。」他冷冷說道。
謝大夫人的面色一白,歡喜頓消。
這些日子她一直避在書房,在神明和先祖面前念經贖罪。
「如果你真心的對神明先祖愧疚,回來之後最好別再護著她。」謝文興沒好氣的說道。
「她是被逼的……」謝大夫人喃喃說道。
「被逼的?」謝文興冷笑打斷她,「別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謝媛你如果被逼寧願自己一頭撞死也不會做這種事。」
謝大夫人動了動嘴唇沒有說出話來。
「阿媛。」謝文興緩和了語氣,伸手拉住她的手,「不能再這樣了。」
「那要怎麼樣?殺了她嗎?」謝大夫人哽咽說道,「我要是捨得殺了她,怎麼會留她們姐妹兩個都長到現在,我寧願毀了她的臉,也不想她沒了命。」
她說著伸手對著謝文興一比。
「阿昌哥,我們是把她從這麼點養到這麼大的啊。」
謝文興嘆口氣攬住她。
「我從來都沒說要她的命。」他說道,「只是如果你一味的心軟,反而會讓她把自己逼得無路可走。」
「那該怎麼辦?毀了她的臉,趕她去郁山嗎?」謝大夫人問道。
「不,不能讓她在出現在人前了。」謝文興說道,伸手指了指一個方向,「那間書房,那個地道,衣食無憂一生安穩。」
衣食無憂一生安穩?
可是那是一生不見天日啊。
謝大夫人面色慘白的看著謝文興。
「可是,還有你我陪著她啊。」謝文興嘆口氣,「阿媛,人從生下來就都入了樊籠了,苦的不止她一個。」
謝大夫人伸手掩面哭著點點頭。
「好。」
這個字說出來如同千斤重。
謝文興鬆口氣,心裡真有些不耐煩了。
誰要陪著她啊,回來關進去就一碗毒酒灌了她。
就算謝大夫人哭的再痛又能如何?他是為了謝家祖訓為了告慰神明為了丹女的血脈純正。
人都在樊籠中,這謝家祖訓丹女血脈就是謝
第八十七章 樊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