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住山骨。
他是撐山骨了。
老海木看著面前的礦工們一步一步退開。
撐住山骨是對山神的獻祭,既然獻出就不能再拿回來。
「大小姐。」他手抓著地面喃喃喊道。
「剛才山又晃動了,還好海木法師你跌落的及時。」謝柔惠看著他一臉欣慰和感激的說道,「要不然這山洞又要坍了。」
老海木低頭看了眼被卡住的腳。
撐山骨嗎?
可是……
「海木,你不會是想我們拉你出來吧?」謝柔惠說道。
聽她說著話,在場的人都有些驚慌。
「那,山豈不是要塌了?」有個礦工脫口說道。
老海木看到他眼中的驚恐,每一個礦工都時刻準備著死亡,每一次進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但是饒是如此,當死亡來臨的時候,還是會害怕,還是想要一絲生的機會。
撐山骨這個詞一定下,自己就不能出來了,如果自己出來,山不一定塌,礦工們的心就塌了。
老海木的視線看向謝大夫人。
能撐住礦工們心神的只有大丹主了。
謝大夫人神情木然。
「大夫人,這邊有洞口。」有護衛忽的喊道。
這話讓眾人都看過去,果然見前方一出洞壁上裂開一個口子,極其的不顯眼,剛進來視線不明也沒發現。
謝大夫人的視線立刻看向那邊的洞口,再沒看向老海木。
老海木的心沉了下去。
罷了,罷了。
當初先祖就是這樣,現在他也能如同先祖一樣,也算是承繼了家業了。
「還不快去。」謝柔惠說道。
礦工們立刻從老海木身邊退開向那邊涌去。
「大丹主。」老海木喊道。
謝大夫人看向他。
「大丹主,我願意為山神獻祭。」老海木說道,「這是我的榮幸。」
謝大夫人木然的點點頭。
「山神恕你罪。」她說道。
「只是,大丹主,安哥俾,就有勞丹主照看了。」老海木說道。眼中滿是期盼。
「我說過……」謝大夫人說道,話音未落,就聽得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爹!」
有人咚的跳進來,震動的地面抖了抖。
老海木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安哥俾!你怎麼來了?」他喊道。
他怎麼來了?
謝大夫人面色也幾分驚訝,旋即看向謝柔惠。
謝柔惠神情也呈現驚訝。
「你怎麼來了?」她也說道,又看向謝大夫人,「真是父子連心啊。」
什麼父子連心,什麼父子連心能越過你的郁山封禁誅殺令一直來到這裡。
謝大夫人手握了握。
好狠!好狠!
「爹!」安哥俾神情驚駭看著陷在地上的老海木沖了過去。不待老海木說話,轉身就又從一個礦工手裡奪過鋤子就在地上刨。
「住手!」謝柔惠喝道,「你要幹什麼!他撐山骨呢,你要害死大家嗎?」
「這沒有山骨!」安哥俾說道,「這是卡住腳了!」
謝柔惠嗤聲。
「沒有山骨?你怎麼知道?」她問道。
「我,我就是知道。」安哥俾梗著脖子說道。
謝柔惠笑了笑。
「你既然知道這麼多,那就去找你爹還沒找到的東西。」她說道。
話音未落,老海木就啊的一聲喊出來。
「大小姐!」他渾身發抖,不知道是腳痛還是什麼,「不能啊大小姐!不能讓安哥俾也去啊!」
前方山洞險險叢生。進去了能不能活著出來還不定啊。
安哥俾不能死啊,不是說好了嗎?
「他怎麼不能去?」謝柔惠豎眉喝道,「我母親能去,我能去,他怎麼不能去?」
說罷不理會老海木,伸手一指。
「老海木撐山骨是山神選中的,敢冒犯違背山神之意,殺。」
護衛們應聲亮出刀劍向安哥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