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女人瘋了!」
周成貞喊道。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岸邊一間屋子裡,護衛們守住門,屋子裡只有他們三人。
東平郡王安靜而立,謝柔嘉站在他身後,手還抓著他的衣袍。
周成貞則在對面一臉憤怒的來回踱步。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氣的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路難道是我一個人走的嗎?走到這裡,難道你不知道嗎?」
是,這路不是周成貞一個人走的,他讓她時時刻刻的參與其中。
他讓她問路,讓她找路,他跟她吵鬧,他並不善待她,他讓她覺得他很不想跟她在一起,如今這樣一起趕路都是被迫無奈的。
就是這種厭棄,沒有讓她產生警惕。
他還讓她想辦法找路籌錢,讓她自己主動的走到這裡。
「這路可是你帶的,這船也是靠你的銀子付的定金!要去什麼地方也是你說給船家的,那封報信的信是我寫的,可是你也看著呢,難道我沒寫清楚我們的行蹤嗎?我絲毫的隱瞞嗎?」
周成貞還在大聲的質問。
「謝柔嘉,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謝柔嘉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如果他一路對她好好的,她一定會心生警惕,也不會到現在才發現不對。
不會自己也參與引導了這種不對。
以至於現在發現了不對,還無力反駁。
有手伸過來輕輕的拍撫在她的肩頭,鼻息間有淡淡的清香縈繞,有些像青草的香氣又有些像樹葉。
謝柔嘉緊繃焦灼的心漸漸的安定下來,抓著身前人衣袍的手也慢慢的放鬆。
周成貞一步跳過來。
「你還哭,我才想哭!」他說道,伸手抓住東平郡王另一邊的衣袍,「十九叔,我這次真沒有欺負她。」
他說著話指著自己的臉。
「十九叔,你看你看。她打我的傷還留著呢,我只不過對她兇惡了一點,可是沒有打她。」
他說到這裡猛地伸手去抓另一邊的謝柔嘉。
「謝柔嘉,你也犯不著這樣誣陷我。」
謝柔嘉還沒來得及躲避。東平郡王已經抬起胳膊,周成貞的手落回去,人也蹬蹬後退一步。
「十九叔!」他沒好氣的喊道,「謝家是得罪不得,但她不過是個臭名昭著還謀害長姐的丫頭。你至於這麼護著她!」
是啊,在他眼裡前世今生她都是個該死的。
前世明明受辱的是她,他卻怪她敗壞了他的名聲,氣死了他的祖父,就算她什麼都沒做,她就是該死的那個。
這一世沒有乖乖的讓他利用,也是她的錯,她那麼壞,活該被人利用,不被人利用還敢反抗就是該死。
憑什麼啊?憑什麼要這樣欺負她?憑什麼要質問她?
錯的是你周成貞!
「這條船到石原。」謝柔嘉抬起頭說道。
沒有哭沒有罵更沒有撲過來打。而是聲音平緩的說了這一句話。
周成貞愣了下。
「石原是什麼東西?」他氣道。
謝柔嘉看著他,恍惚沒多久以前她也這麼問過。
「江鈴,石原是什麼?」
那一世她坐在馬車裡,明明年紀芳華,形容卻枯朽。
從車到船,從船到車,她覺得這條路走了有一輩子那麼長。
鎮北王府這麼遠啊。
這輩子再也走不了第二次了。
離開家已經很遠了,她要是死了,應該不會連累家裡了吧?
江鈴看出她熬不下去了,急急的找到了領路的人。要求儘快的趕到鎮北王府。
然後車外就開始有人說起石原,開始熱鬧鬧的收拾車馬說要換船。
她不喜歡坐船,她怕水,她會暈船。
「到了石原就好了。到了石原就好了。」江鈴這樣安慰她。
石原是什麼?
「石原是個小城鎮,在京城的西邊。」江鈴將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她。
「我們為什麼要去石原?不是說去京城,然後往鎮北王府去嗎?」她有氣無力的問。
江鈴給她按揉著腿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