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芝原本漸漸鬆動的情緒,又激烈起來。
簪子再一次刺進了祝李氏脖頸里,她嘴角噙著一絲冷笑:「你以為我會信你?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來折辱我罷了!」
見她不上當,祝李氏冷哼一聲:「你不試試,怎知我在欺騙你?如果你不照做,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賀蘭晨在哪裡。」
「他可是每天晚上都會喊姐姐救救他呢。難道你忍心?就算你忍心,你弟弟的病,恐怕也等不了吧!」
「不用你管!」賀蘭芝狠狠將銀簪刺進去半寸,頓時冒出了血珠子。
這下,祝李氏是真的慌了:「你瘋了!」
「我是瘋了,但我一生活得明明白白。」賀蘭芝眼底滿是嘲弄,唇角也張揚勾起,「總比有些人,稀里糊塗半輩子,以為自己兒子是死於天命,從不知自己的相公是個什麼德行吧!」
祝李氏瞪大了雙眼,愣在原地許久,才從她的話里提取到了兩個關鍵信息:
「你說什麼,難道你知道宣兒是怎麼死的?」
賀蘭芝目光漠然,祝李氏哪怕被要挾著,還是猛地抓住了賀蘭芝的衣裳:「我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快說!」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乖乖告訴你?」賀蘭芝推開她的手。
祝李氏額角青筋突突跳動:「那告訴我第二件事,總該可以了吧。」
然而,賀蘭芝依舊冷漠:「想知道這些秘密,可以呀。等你什麼時候把晨兒還給我,我就什麼時候告訴你。」
她猜到,按照祝李氏善妒的性格,一旦把祝成海的秘密爆出來,高麗君一定逃不掉。
祝李氏眸子微微一眯:「好啊,我就知道這都是你編來騙我的。」
「究竟是不是騙你,你自己難道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嗎?」賀蘭芝唇角勾起一絲弧度,「祝武宣再混蛋,又怎會三天三夜裡一直做那檔子事兒?」
成親那晚,她一個人在婚房內獨坐到天明。即使是第二日的敬早茶,三日回門,祝武宣都一直在床上沒下來過。
祝李氏薄唇緊閉,賀蘭芝知道,她已經在思考這些事了。
「你還知道什麼,全都說出來。」祝李氏目光凌厲,緊緊盯著賀蘭芝。
「我說了,在我不能帶晨兒離開這裡之前,我不會再多說半個字。」賀蘭芝推開了門,「婆母好好考慮吧。」
賀蘭芝離開了許久,祝李氏一直躺在床上想著她話中的意思。
吱呀。
直到祝成海回來,她才收起了思緒。
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祝成海一眼就看見了床上的女人。
那眸光過於冷厲,叫祝成海看了都懼怕:「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祝李氏冷冷望著他:「老爺都還未回府,我怎敢一人睡下。」
祝成海脫下了外袍,拉著被子躺在了她身邊:「最近公事有點多,在書房裡忙了兩個時辰。」
可是祝李氏分明記得,她睡下時,書房裡的蠟燭一直都沒有亮起過。
如果他真的在書房,那她之前怎麼聽不到半分動靜?
祝李氏再聯想到賀蘭芝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心頓時涼了半截。
祝成海見祝李氏不說話,以為她生了氣,他雙手抱住她,溫聲道:「為夫近來事務繁忙,倒是忽略了夫人你。」
「明日,我向陛下告假,專門在府中陪你,如何?」
身後之人一如既往的甜言蜜語,可祝李氏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她腦海里一直盤旋著祝武宣的死,和祝成海的異樣,頓時就感覺腦子快炸開了。
祝李氏輕輕推開了祝成海:「都老夫老妻了,這些就不必了。好了,早點歇息吧。」
「香蘭害羞了?」祝成海眉眼帶笑,「在我眼裡,香蘭永遠都是這天下最嬌俏動人,冰雪聰明的女人。」
以往聽起來格外讓人肉麻的情話,現在卻讓祝李氏有些不知所措。
祝成海見她情緒有所緩和,才開口說:「對了,我有一件事,想與夫人相商。」
「說吧,什麼事情。」
他眸色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