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許梔在車上問趙念巧:「剛剛你和我爸談了離婚沒有?」
趙念巧:「談了。」
許梔:「他怎麼說?」
談是談了,不過和趙念巧想的不太一樣就是了。
可能因為生病,許何平沒精神,再也沒有從前那耀武揚威的架勢,躺在床上聽她提到離婚,久久不開口。
好一陣,才說:「我現在病成這樣你這個時候和我提離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趙念巧說:「我沒覺得過分,從你對我動手那時候起,你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
許何平很虛弱地喘著氣,閉上眼,「我當時不也是為了公司,為了這個家」
「你只是為了你自己,」趙念巧道:「別說為了這個家,你瞎嗎,看不到這個家被你折騰成什麼樣?」
許何平忍不住,從床上艱難坐起身,看著她,「難道全都怪我?如果當初你沒有成天忙工作,能生個兒子出來,或許現在還能幫幫我」
「打住。」趙念巧被觸到雷區,立刻炸了,「你到現在腦子裡還是那些封建糟粕,真以為是個兒子就靠得住?你沒看看隔壁的梁牧之什麼德行?梁老爺子要是沒有他這個孫子,指不定還能多活兩年呢!」
許何平說:「那是沒教好。」
趙念巧無語,「怎麼,你覺得有個兒子你就能教好?」
「我肯定」
「閉嘴吧,」趙念巧有點來氣了,「我真是多餘和你討論這些,你自己也是個男的,男的到底有用沒用你心裡沒點數嗎?要真那麼厲害,怎麼還想要靠賣女兒來挽救自己的公司?」
許何平本就在發燒,臉漲得更紅了,卻被懟到一時想不起反擊的話。
他覺得頭更痛了,忍不住抬手扶著額頭,「你你」
「我我我怎麼了?」趙念巧有心氣死他,還學他說話。
這要是平常,許何平懷疑自己會被氣到動手,但他現在太難受了,打人是沒力氣的,就連罵人,腦子也轉得不夠快。
「你還回來幹什麼」他氣得手抖,「你們還回來幹什麼?」
趙念巧轉身拉開了柜子的門,「你以為我們來看你的嗎?我們是回來拿東西的。」
許何平愣住了。
她們就連東西都要拿走了,那是不是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雖然離婚兩個字已經被提起,但之前他其實一直沒有多深刻的感受,直到這一刻。
他一個人,生著病,而他的老婆孩子卻要拿著行李丟下他走人。
這偌大的屋子裡,就真的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趙念巧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說:「離婚是你出協議還是我來出?」
許何平一開口,就劇烈咳嗽起來。
趙念巧頭也不回,繼續整理東西。
他咳得肺都疼了,好容易緩過來,看著面前對他渾不在意的女人,也終於意識到,這段婚姻,確實不太可能繼續維持下去了。
他說:「那麼想離婚,除非你讓梁錦墨幫我,扶公司一把。」
趙念巧答應得很利索,「行,我和他說,那你就趕緊出離婚協議,準備好了我們就走流程。」
她真的沒有一點留戀。
許何平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心口好像空了一塊。
等趙念巧收拾完東西,要往出走時,他忍不住喚了一聲:「念巧」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叫過她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為什麼要這樣喚她,或許是想要回到他們都還年輕的那個時候,沒有因為生兒子而鬧到不可開交的時候。
趙念巧步子頓了一下,但很快,繼續朝著外面走去了。
許梔聽完全程,一時沒說話。
許何平並不值得同情,但他們曾經是一家人,這樣的結局,還是令人唏噓。
趙念巧看向前座在開車的梁錦墨,說:「錦墨,阿姨這次確實是要麻煩你一下了,阿姨欠你一個大人情,以後要是有什麼阿姨能幫忙的,你一定要說。」
許梔覺得她們都欠梁錦墨很多,但仔細想想,想要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