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陽台窗戶大開,沈斯年眉心微隆倚在窗邊抽菸。
香菸灰燼也不浪費,全抖在了一旁的仙人掌花盆裡。
沈懿寬兩手握在一起,俯身手肘撐在陽台上打趣:
「我說我養的仙人掌怎麼老死,這都是這個月第三盆了……」
「我說哥,不帶你這麼禍害東西的。」
沈斯年看他一眼,順勢把菸頭按進花盆泥土中。
「難道不是因為你水澆得太多?」
「開什麼玩笑,我堂堂一介男大學生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嗎?」
「我以為是你水澆太多。」
「……」
沈懿寬裝不下去了,收斂笑容煩躁抓抓腦袋,硬朗俊逸的面容嚴肅起來:
「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沈斯年沒說話,和他動作一般,躬身手肘撐在陽台上,目光眺望遠處。
沈懿寬受不了他沉默的樣子,繼續追問:
「不是在這兒住得好好的嗎?怎麼說走就走?你讓她走的?」
沈斯年深邃淡漠的眸子睨了他一眼,輕飄飄反問:
「你不是一直都盼著她從這兒搬出去?」
沈懿寬表情微僵,坦然點頭:
「是,我是這麼想的,可是總得講道理吧?」
「她要是有問題,不用你說,我第一時間把她從房子裡丟出去。可她要是沒問題,咱們也不能那麼霸道吧……」
「一會兒讓人家住,一會兒又讓人家走,就算是養只寵物也不至於如此,你得負責任吧!」
沈斯年不為所動。
「算了,你們想怎麼樣怎麼樣吧,反正我也就是個偶爾過來蹭住的。」
沈懿寬突然一陣煩躁,走出去幾步又轉過頭來。
「我可說好了,你把人弄哭了!誰弄哭誰負責,反正我不負責!」
沈斯年點了根煙,心說:
哭吧。
得讓她知道,眼淚嚇唬不了人。
想是這麼想,可等沈懿寬離開,沈斯年手裡新燃起來的煙,沒抽兩口就按進了花盆裡。
沈斯年抽下領結隨手甩在沙發上,深深吐出一口氣,轉身下樓。
樓下傅雲茵已經都收拾好了。
她東西本來就不多,書包裝滿,再額外拎了一個半新不舊紙質收納袋,差不多就齊全了。
沈懿寬雙手環胸,從二樓下來後,就一直倚在沙發側面看風向。
見傅雲茵手裡提著的破袋子,沈懿寬硬挺眉毛明顯一皺,心裡狐疑他家裡怎麼會有這種破爛東西。
想著要不要說點什麼把人留一留,等他哥氣消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沈懿寬薄唇張了張,還沒開口,餘光就見他哥從樓梯拐角走了下來。
得,現在也用不著他。
沈懿寬微不可聞聳聳肩,癱在沙發上繼續打遊戲,懶得再插手這件事。
傅雲茵在房間門口撞上從樓梯那邊拐過來的沈斯年,瞬間拘束站直身子。
「小叔叔……」
傅雲茵小聲喊著。
男人徑直從跟前走過,沒有理會她。
傅雲茵失落頷首,嘴角下耷,含著嘴唇又有種想哭的衝動。
真的不是她要哭。
她感覺她就像同學口中說的淚失禁體質一樣,特定時候就是會控制不住。
知道沈斯年一旦下定決心讓她走,那她就沒有留下的可能。
雖然不舍,可吸吸鼻子重新整理心情,傅雲茵提上東西,難過地準備離開。
客廳里倒完水,端著水杯的沈斯年又踱步走了回來。
「上樓。」
「嗯?」
傅雲茵不確定「嗯」了一聲,沈斯年已經踏上了二樓樓梯。
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傅雲茵眼睛倏忽亮了起。
小叔叔改變主意了嗎?
心中隱約騰出歡喜,傅雲茵跟在後面踏上樓梯,前方沈斯年低啞好聽聲音再次傳來:
「把書包和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