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丞相,你幹嘛見到我就跑啊,」羽曦心裡奇怪,怎麼那麼多宮女圍著他都沒事,一見到自己卻拔腿就跑,難道以前有過節?她也沒印象啊!
占臣看自己是跑不掉了,見對方又只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女娃娃,立刻做出一番調整,不但不躲,反而挺著龜甲做出一番長者姿態,想表現出自己的威嚴。
只可惜以他還不到羽曦肩膀的身高,這副模樣,實在顯得有些滑稽。
占臣一邊摸著自己的八字鬍,一邊瞅著莫羽曦,一臉嫌棄說道,「誰是龜丞相,東海那點事都過了多少年了,我老頭子現在可是負責著天妖族占卜一事的大臣,你該喊我占臣,知道了嗎!」
沒想到這龜丞相看起來不過不惑之年,一開口,聲音卻十分蒼老,奇怪的是羽曦總覺得這音色似乎在哪聽過,而等他介紹完自己以後,羽曦的臉已經黑了。
難怪見了自己要躲呢,那天在石室里為自己占卜的人,就是他!
「原來那天在石室里裝神弄鬼的,就是你啊!」想起那日的恐怖經歷,羽曦全身開始不自主地散發出惡魔的氣息,她向前一步,利用身高的優勢壓迫著占臣,「那天你把我的血,到底滴在了什麼東西上面?說!」
一直到今天,羽曦都忘不掉那時指尖濕滑的觸感,這麼長時間了,她一直都很糾結自己碰到的是什麼,這可是在古代啊,防預意識基本上是沒有的,萬一自己染上了什麼病......
羽曦連想都不敢想,要是不能知道自己那天碰過的是啥,她可無論如何都不會安心。
「哦,你說龍骨啊!」看著羽曦那氣勢磅礴的模樣,占臣不自主地退後了一步,一邊訕笑著用手指向一旁的宮女「喏,就是她們手上的東西。」
占臣這麼一說,羽曦也想起來了,剛才她來的時候,那群宮女就圍著這隻老烏龜嘰嘰喳喳的,難道就是為了他說的那什麼「龍骨」?
帶著半是好奇半是害怕的心理,羽曦仔細往宮女手上瞅了瞅,有幾個宮女的手裡的確是拿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看起來像是......龜殼?
「你說的龍骨,就是龜殼啊?」說起來是龜殼,羽曦心裡雖然還不是很適應,但多少安心了一點,不過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一般,一臉嫌棄地看著占臣,「不會是你身上的吧?」
占臣見自己竟然被嫌棄,頓時不開心了,「嗬,你這個女娃娃可真是不識泰山,本大臣活了近萬年,這一身龜甲盡可通靈,說是寶貝也不過分!」
寶貝?羽曦不願意和一個老頭子爭論,但心底還是不肯相信的,要真是寶貝,能免費送給那些宮女啊?
一想到關於自己的預言也是這個老頭子給出來的,羽曦的胃裡就開始打結,甚至忍不住覺得這個冥幽塵就是個昏君,選了這麼個江湖騙子一般的人物來當國師,唉!
她竟忍不住為冥幽塵操心。
「誒,你這個女娃娃,是不是不肯信本大臣的話?」他在天妖族多少年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懷疑過他,占臣有些怒了,從懷中掏出一塊龜甲硬塞到莫羽曦手裡,「喏,你試試!」
這龜甲的觸感不似羽曦之前碰到的那塊,這塊龜甲顯然是小心保存了多年,摸起來十分干硬,羽曦翻來覆去地瞅了瞅,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只能問占臣,「這個要怎麼用?」
「把龍骨捧在手心,心意要誠,讀出心中所問,它自會給你答案。」占臣摸了摸鬍子,這可是他保存多年的一塊龍骨,天下大事皆可占卜,玄哉妙哉,他就等著這小女娃待會兒激動得抱著他的大腿喊他神仙吧!
莫羽曦拿著龍骨,閉上雙眼,讓靈台慢慢靜了下來,恍惚間,手中握著的龍骨似乎真的與她產生了某種玄妙的反應,於是羽曦開口詢問,「午膳有紅燒排骨嗎?」
什麼?!聽了羽曦求問的事項,占臣氣得鬍子都歪了,這麼珍貴的一塊龍骨,她卻用來問這麼淺薄的事情。
能不能吃上排骨,不知道去問廚師嗎!
而此刻,羽曦也十分複雜地睜開了雙眼,她把龍骨遞給了占臣,「這個還是還給你吧。」
「怎麼,」占臣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此刻更加蒼白,「你覺得不靈?」
羽曦對著占臣尷尬一笑,「你的這個龜甲好像發脾氣了,它讓我去問廚師。」
......
一小片沉默突如其來,在一老一少之間無限蔓延,直到占臣率先打破,他那短短的胳膊筆直伸到羽曦身前,理直氣壯道,「女娃娃,既然占卜過了,那就給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