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壁之畔,大風拂流雲。
眾人衣衫飄飄,去很安靜,沒有任何人說話,三個少男少女看著他們心中原本應該是戰無不勝的削瘦漢子,欲言又止。
削瘦漢子提著劍,站在絕望之璧上,目光落下遠處,看著下面那片微渺卻又浩壯得廣闊無垠的死亡沙漠,許久沒有言語。
那個比較有主見的少年壯起膽子,「楚叔,他——」
卻見削瘦漢子舉起一隻手,「滾回去,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不需要城主出馬,我第一個先殺了你!」
扭過頭去而不回身,目光充斥著殺意,「你告訴任何人,任何都得和你一起陪葬,哪怕是你那個在城中任職的父親,也一樣得死。」
那少年嚇了一跳,慌不迭拉起另外一個少年,迅速退入深林中,循著路徑,前往極遠處的那座城池去。
梳著馬尾辮的少女有些埋怨的道:「爹,你為何總是對他們不友好,他們是囡囡的朋友啊,你這樣凶,囡囡遲早會沒有朋友的。」
姓楚的漢子沒好氣的道:「我那是為你好!」
姑娘家家的,一點也不知道矜持。
實際上漢子很頭疼,自家女兒美嗎,當然美,但還不到傾國傾城的地步,可城池裡那座大人物的公子們,都對自己閨女虎視眈眈。
漢子知道原因,只因女兒天生劍胎,將來一旦開悟,必然要成為一位陸地劍仙。
在這片守望之地,一位陸地劍仙是何等的存在?
旋即猛然有些發怔,先前那個一劍掛天河的白衣讀書人,儼然就是陸地劍仙,楚凌柴心中瞭然,如果那個白衣讀書人不走,自己真的會死。
死在那大河之劍下。
楚凌柴有些惘然,絕望之璧下的那片世界裡,竟然有人已經可以達到這種地步了麼?
不知道為什麼,楚凌柴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自己還沒有今日的修為,只是這絕望之璧上一個普通的守夜人,可就在一個平和的日子,從絕望之璧下上來了一個人。
一個著黑衣長相普通的漢子,赤手空拳。
當時自己恰好看見他從絕望之璧下,如一道劍一般破開雲層,落在自己面前,那黑衣漢子有些訝然,脫口問了自己一句:「人?鬼?妖怪?神仙?」
自己一時間很茫然。
傳說中,絕望之璧下是一群流放的蠻荒人,是一片遺棄之地,是無法開化的野蠻人,怎麼可能有人像陸地劍仙一般破開雲層直登絕壁之巔。
而自己的同伴則要大膽的多,秉記著守夜人的鐵律:守夜人可死絕,絕望之璧不可站蠻荒人。
同伴出劍。
然而自己眼前驟然一花,連反應都沒有做出,就發現同伴咽喉處留下一個巨大的血洞,倒在地上直接沒了聲息。
那一刻的黑衣漢子,簡直就是陸地劍仙。
那黑衣漢子拿著同伴的劍,輕聲笑了句不錯,勉強趁手,然後盯著自己,問打不打,要打的話他就出劍了。
自己當時呆若木雞,根本沒法反應,只感到沉重的絕望。
家中囡囡尚小。
但守夜人的鐵律在心,自己茫然而絕望的準備拔劍,卻見那黑衣漢子哂笑一聲,說你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螻蟻耳。
而就在黑衣漢子欲進入放逐深林時,守夜人一位名將帶著八個守夜人高手及時出現,那名將是一位大劍俠。
然而那黑衣漢子劍出如龍,展現出絕對的陸地劍仙之姿,一位大劍俠加上八位守夜人高手,在他眼裡都只是土雞瓦狗。
幾乎只有幾個呼吸,全軍覆沒,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那位黑衣漢子高聲大笑,「原來不是神仙,我還以為超越一個層次的世界裡,會有神仙呢,大蟲依然很是無敵的寂寞啊。」
然後穿過放逐森林揚長而去,自此消失在這片守望之地。
誰也不知道他在何處。
當時的守夜城城主知悉後,深恐被問責,嚴令將此事壓了下來,是以倒也無人知曉這件事,畢竟那個叫大蟲的人很可能已經穿過守望之地,進入後面的東土。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