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陣狂跳,姜空對上嚴子修尤為認真的雙眼,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喜歡!」
姜空握緊嚴子修的手,借力從地上站了起來,用略微顫抖的聲音重複了一遍,「子修,我喜歡你。」
手心熱得出了過多的汗水,相握的手變得潮濕滑膩。
嚴子修卻是握得更緊,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牽引,眸中泛著亮光。
他稍顯遺憾地說:「阿空,早知道你這麼彆扭,我就應該死死地粘緊你,讓你離不開我。」
姜空笑了一聲,伸手將人摟進懷裡,低頭親了一口,故作嚴肅地說:「以後不許提分手。」
「你提一次,我也提一次。我們扯平了。」
風扇早已經停止轉動,熱烘烘的空氣叫人渾身冒汗。
姜空捋了捋嚴子修額間汗濕的髮絲,眉眼彎彎,「子修,我們回家吧。」
兩人慢吞吞地走回家。
嚴子修打開房間的空調,抱著衣服去衛生間時,他扯住姜空的衣角,直白地問:「阿空,要不要一起?」
「……啊?」
姜空也沒喝酒啊,可他感覺自己好像是醉糊塗了。
嚴子修都這麼主動了。
假心假意地拒絕?他不要。
風似熱浪般拂過,曬枯的乾草支支直立,花兒支楞著搖擺不定。
空氣中傳來絲絲髮抖的聲音,愈顫愈弱,到最後慢慢消失,只余蟲鳴鳥叫聲。
天空厚實的雲朵之下突然透出一絲亮光,火紅的太陽慢慢升起,光芒越來越大,逐漸撕開了密密匝匝的包裹。
天亮堂了。
姜空凝視著嚴子修安靜的睡顏,心滿意足的、欣喜萬分的、得勝地躺在床上抱緊他。
嚴子修迷迷糊糊地捂住姜空的眼睛,「別看了,我困。」
「不起來醃鴨腿嗎?」
「嗯不要…我好累……今天我要放假。」
嚴子修把頭重新埋進姜空的胸口,沉沉地入睡。
那隻溫暖的手輕輕蓋在姜空的眼睛上,他只能看到微弱的光,其它事物皆是昏暗不清晰。
姜空染上了困意,循著那暖烘烘的感受慢慢墜入了夢境。
意外的沒有夢到痛苦的回憶,姜空恍然來到一個無人的公園,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著,他遠遠看見了三抹向前行走的身影。
幸福的光暈緩緩罩住了他們,一點一點離開了姜空的視線。
心臟空落落的,姜空站立在原地站了很久,勉勉強強將吊起的心塞回去,他還想保留一些體面的感覺。
轉過身,只見面前的花壇旁邊,孤零零地蹲著一個人。
不知怎的,明明素不相識,這個人長得很普通,他們也沒有開始交談。
姜空深感索然無味的人生突然來了一絲興趣。
姜空路過他的瞬間,從口袋摸了半天,只掏出一百多塊的零錢,已經是他身上的所有。
「喂,你還活著吧?」
姜空不知道是問他,還是在問自己。
那人仰頭看著他,微腫的眼皮之下,那一雙哭得發紅的眼眸神采奕奕,透露出灼灼的光。
姜空大腦空白,一股腦把錢全塞進他懷裡,頭也不回地離開。
嚴子修攥緊那幾張鈔票,踉踉蹌蹌地站起身,頭腦發黑了一瞬,那抹高大的身影慢慢在他的視野里消失。
姜空很久沒有睡過如此安穩的覺,頭腦清淨自在,身心愉悅舒暢,沒有任何夢境困擾。
一睜開眼,就對上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眸。
和夢中重疊。
那道灼熱的目光不講道理地循進他的雙眼,汩汩流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