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琳琳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步開外,看著在裡面像無頭的蒼蠅一樣亂轉的男人,不緊不緩地說道:「你就是一個人渣、混蛋、白眼狼!你以為我真的傻嗎?什麼地下戀更長久,什麼要以事業為重,都是騙人的!在一起兩年了,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騙我說加班,實際上在跟別的女人約會;送她一條上千的手鍊,給我一條店裡送的贈品,我還當成寶;這些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害人?餘墨那麼好的人,還有那個老太太……你考慮過我的心情嗎?對,在你眼裡,我不過是個免費保姆,暖床工具,想用就用,想丟就丟蠢貨罷了!」這樣說著的時候,她心痛如絞,但她仍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她希望自己在這最後的時刻里,可以看起來不那麼狼狽,更加從容不迫一些。
唐宋慌亂地拍打著一面他看不到,卻把他阻隔在一個狹小空間內的無形屏障。他大喊著:「琳琳,你聽我說……」
「你知道嗎?我好不容易打聽到你在的殯儀館,趕過去,說是你的女朋友,想見你最後一面的時候,你的父母,還是那些其它人都是用什麼眼神看我的嗎?以為我是妄想症,神精病!」
「是我對不起你,我錯了,但是沒關係,你聽我說……」唐宋已經臨近暴走的邊緣,他控制不住露出了原形,黑色的煙霧在周身縈繞,十指指尖上,仿佛有黑色的火焰在躍動。然而,不管他如何一拳一拳擊打在那道無形的結界壁上,結界都紋絲不動,淡金色的圖案紋路沒有任何變化。
曹琳琳不為所動,繼續用冷靜的口吻一字一句撕開她經常那麼努力掩飾出來的美好假象:「我總覺得忍著忍著就會好了。畢竟能住在你家裡的只有我一個,而這個世界上,什麼都不屬於我,我只有你了。但我錯了。我聽到你在電話里跟別人說要向那個女人表白了。知道當時我的心情有多絕望嗎?好想去死!」
「所以後來你死了,我知道了那個可以讓你屬於我的方法。我真的覺得是上天的眷顧。管它什麼代價,什麼後果!只要能得到你,要我做什麼都願意。我真是愚蠢得可笑啊!你從來就不屬於我。我不過是你腳下一顆可有可無的墊腳石而已。」
「你知道每次翻看自己的病歷記錄的時候我都在想什麼嗎?為什麼你會找上我呢?不是你的父母?不是那個要表白的女同事?是因為我年輕,命長?是我太傻太好騙?還是,對於你來說,我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呢?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曹琳琳說著說著,還是沒忍住鼻腔發酸,淚水模糊了視線。
與此同時,一個帶著茶色眼鏡、黑色棒球帽,橘色衛衣的青年走進了蛋糕店。他選了一盒蛋撻,一塊巧克力蛋糕。付錢時,他用的是現金。女孩把找回的零錢遞過去,青年突然說話了:「你是不是弄錯了?」
「啊?」不過是兩塊錢,怎麼會找錯?女孩驚訝地抬頭看向青年,正要同他理論,卻在對上對方脫下眼鏡,露出的那雙紅色瞳仁的眼睛時,愣住了。她的眼神緩緩變得空洞起來。
「是錯了。我想要的是你的手鐲。」隨著青年的話聲落下,女孩居然真的順從地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鐲,遞給了青年。青年滿意地點了點頭,禮貌地說道:「錢沒找錯。謝謝。」然後慢條斯理地把手鐲揣進口袋裡,零錢裝進錢夾里,走出了店門。過了一會兒,女孩突然回過神來,繼續整理著櫃檯前的東西,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沒有招待過某個青年,沒有帶過一隻翡翠手鐲……
「邵小哥啊,你還好吧?哪裡不舒服嗎?」三白關心地問。
還哪裡不舒服?邵宸極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很不好。後背的疼痛變得火辣辣的,身體卻被桎梏著幾乎只能小範圍內挪動。這種無法自如地活動身體的不適感比後背的疼痛更令人抓狂。三白還在眼前,雙翅抱在背後不停地走來走去,晃得他眼暈。
見邵宸極沒答話。三白又說:「其實我家主人也沒你想的那麼壞。她剛才那樣是有原因的。你聽我說,聽過就忘掉哦。主人最忌諱別人知道她的傷心事了。」它做了一個拜託的手勢。邵宸極惟一能動的腦袋點了點。它才繼續說道,「她有一個很要好的屬下,類似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的小姐妹的關係。就是因為愛上了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