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滑到下午四點半,大風颳走了多日盤桓不去的烏雲,太陽剛露出一個頭,就不得不緩緩西沉。顧珞琛鐵青著臉迅速處理別墅的事情, 手下在阮隋迎的一間密閉的地下室里搜到了一排三個保險柜,裡面分別裝著機密文件、內賬、金條和瑞士銀行的存摺, 他讓人全部裝在透明的證物袋裡, 和阮隋迎的手下一併帶走,並吩咐韓城帶一隊人留在別墅外暗中監控, 其餘都跟著陸雲翼去昭陽路33號設伏, 務必把阮隋迎和他的手下一網打盡。
&的警衛班長傳完話之後就已經帶著一班人提前撤了, 顧珞琛看了眼手錶,離derrick限定的三個小時,只剩下兩小時零二十分鐘。他把臨時決定權交給了韓城,讓他全權處理一切緊急情況, 配合警察實施抓捕。
吩咐完之後,顧珞琛抓起大衣和車鑰匙, 一面穿一面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韓城皺眉道:「顧總,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必, 」顧珞琛打斷了他的話, 「做好你的事情。derrick既然指名讓我一個人去,就一定做了萬全的防範,你去了,除了讓康筠陷入不必要的危險,沒有任何用處。況且……」顧珞琛拉開車門,又回過頭對韓城笑了一下:「事情還沒有結束,阮隋迎狗急跳牆,可能會瘋狂反撲。有你看著,我才能放心。」
韓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顧珞琛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放心,我會帶他活著回來的。」
一輪金烏緩緩西沉,餘暉染紅了天際的薄雲,殷紅如血,鉛灰的烏雲沉沉地從正北方向壓過來,透著一股不祥的肅殺。車速已經飈到200邁,車輪幾乎離開地面,風馳電掣般行駛在開往m城的公路上,北風吹過連綿不絕的山巒、原野和樹林,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嗚嗚聲。
同一時刻,方洪開車載著阮隋迎回到別墅。阮隋迎的手重重壓在方洪瘦骨嶙峋的肩膀上,淡淡問:「你有什麼打算?」
&算?」方洪一愕,「您救了我女兒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方某這條命都是爺的,自然跟定了爺。」
阮隋迎的手不著痕跡地放鬆了一點兒:「那你女兒怎麼辦?」
「……」方洪沉默了片刻,「我雖然罪不可恕,但我女兒是無辜的,應該暫時不會有危險。眼下顧不上她們,只能等爺安頓下來,再派人去接了。」
阮隋迎微微頷首:「委屈你了。」
大衣衣袋裡捏著匕首的左手鬆開了,精緻的匕首重新滑落在衣袋底部,方洪肩部的肌肉始終很放鬆,似乎渾然不知在死神手底下走了一個來回。
別墅里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地上被雨水沖刷過的血跡,顯示著這裡的確曾經經歷過一場激戰。
阮隋迎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事已至此,退走是不可能,他只有扶著方洪的肩膀,踏過滿地泥濘和血跡,朝地下室走去。
不管有沒有埋伏,只要進了地下室,他就安全了。
同一時間,埋伏在別墅旁邊密林里的韓城低聲對著通訊器說:「阮隋迎已經進入別墅。」
陸雲翼和守在南城碼頭7號倉庫的特警隊長先後回覆:「收到!」
等阮隋迎進入別墅後,韓城一揮手,一小隊人悄無聲息的鑽出密林,朝阮隋迎的別墅包抄過去。
地下室。
阮隋迎在密碼器上輸入了一串密碼,「嘀嘀」兩聲,一扇沉重的鐵門緩緩滑開,他往裡掃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這間地下室沒有通氣孔,密封性相當好,即便是整個地下室都被淹了,裡面也沒進一滴水。但是現在,大理石地面上布滿了凌亂的足跡,一排三個半人高的保險箱都被人打開了,卻沒有觸動自毀裝置,來的人要麼是專家級別的,迅速破解了密碼,要麼……就是有人泄密。
雖然胡叡和方洪都曾經看著他打開過保險箱,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的保險箱密碼會定期更換,按理說就算是胡叡和方洪也未必能打開。
到底是怎麼回事?
阮隋迎匆匆過去看了一眼,保險箱裡空空如也,他苦心孤詣經營二十年的所有積蓄,全部不見了。
他一拳狠狠捶在保險箱上,手上頃刻滲出血來,他卻毫無所覺。如果說,剛才他遭逢大變,還能勉強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