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到底,西夏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做為一個部族組成的政權,好的時候,自然是眾志成城;不好的時候,也一定就各懷鬼胎了。
一旦西夏的民生出了問題,或者百姓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那麼統治者的政治方向必然會受到質疑,進而形成內亂。
現在的情形是,西夏國主與遼朝聯合得罪了大宋,致使大宋關閉互市,傾銷官鹽,斷了西夏的民生大計。西夏國內,不論百姓,還是貴族,都把怨氣歸結到做出這個決定的皇帝身上,李傑訛這個時候進去攪局,是最佳時機。
「可是......」李傑訛還是不太明白。
「可是我一個粗人,就算進了西夏,又有什麼用?」
唐奕道:「你是皇族後裔,這本身就是你的先天優勢。就算不是一呼百應,反李詐諒也是出師有名。」
「我雖說是党項皇族,可我出生在大宋,對夏土之內的形勢也是一知半解。大郎未免太抬舉我李某了,真到了那裡,可能連個立足的地方都沒有。」
唐奕陰陰一笑,「誰讓你立足了?」
「呃......」
「知道什麼叫打游擊嗎?」
「不知道......」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
李傑訛差點哭了,「你,你這不就是讓我耍無賴嘛?」
「就是耍無懶!」唐奕一臉壞相地道。「記住了,沒讓你打贏,而是讓你打亂!越亂越好!」
「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
「......」李傑訛再次沉默了...
「這對大宋有何好處?」
「這麼說吧。」唐奕誠然道。「三年之內,宋遼之間必有一戰,而且,這是事關國運的一戰。勝則大宋永昌,再無北患!敗則......敗、無、可、敗!」
「所以,一旦宋遼開戰,必須要保證西夏無暇參戰。而且,此一戰是大是小現在還無法預期,做為大宋第一能戰之軍的西軍必定要北上,西北也就沒有精力再布重兵防守西夏了。」
「你明白了嗎!?」
唐奕語氣極重,他機關算盡,布置這麼多年,絕不能讓西夏攪了這場關乎國運的大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李傑訛這一環,是最關鍵的一環。一但西夏能分身出來,與大遼兩面夾擊,那可就是結局未知了!
「實話說吧,李大哥要是搞不定西夏,與大遼,陛下不敢打!」
「......」
李傑訛有點喘不過來氣,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重要,會左右大宋的國運。說心裡話,這個擔子太重,他覺得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
可是,不知為何,李傑訛眼前突然浮現出今早見到的那位皇帝。
「陛下......有何布置?」
唐奕聞聲神情一緩,李傑訛能問這句,說明他已經動搖了。
「西軍之中,三位最優秀的党項將領認你差遣,兵源上到皇城禁軍,下到西軍邊卒,隨你挑選,想帶多少帶多少!」
「軍餉三倍於常,軍械與閻王營看齊。雲州的突吉台氏已經通過氣,若有不敵,可隨時退入遼境休整。潘越與你同去,方便兩方聯絡溝通。」
「還有......」
唐奕肅穆道:「從現在開始,西域往來的所有收入我分文不取,都是你的了!」
李傑訛一哆嗦,那可不是小錢。
「你給我錢幹啥?我又不是為了錢!?」
唐奕笑道:「你到了西夏境內,人生地不熟,也不能全靠打吧?該疏通的疏通,該花錢的花錢。」
「而且,我給你個特權,保你在短時間內,就能籠絡大筆人心!」
「什麼特權!?」
唐奕笑道:「陛下准你往西夏販一定量的茶鐵宋貨。」
李傑訛聞言一拍大腿,「你早說這條不就得了,別的都用不上!」
「幹了!!!」
有了這些東西,他就等於有了免死金牌。只要不晃蕩到李詐諒眼皮底下去,誰見了他不得供著?
唐奕見他答應了,心中大石終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