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一貓腰,「陛下信任老臣嗎?」
...
趙禎恨不得把這幾個老貨都踹出去,夠了啊,還來!?
可是,明知道是個坑,趙禎也得往裡跳,沒辦法,有賈昌朝在前面比著。
他要是敢說「不信」,那要失臣的,區別對待這就是不公。
把頭偏向別處,昧著良心答道:「信....」
「信?」
范老爺的套路和老賈還是不一樣,直起腰杆,疑然出聲。
「老臣怎麼覺得,陛下並不信任老臣。」
趙禎氣的一翻白眼,恨不得唐宗漢武一起附體,發個狠把這幫欺負人的老傢伙都咔嚓了。
可惜沒辦法,當了一輩子受氣包,一朝雄起好像也不現實。
歪在龍椅上,疲憊的揪著眉心,「朕自然是信得過范卿的。」
范仲淹緩緩搖頭,表情凝重至極。
「陛下要是信得過老臣,就不會問老臣以為如何。」
「涯州用兵,是揚威蠻夷,還是逆上越權,自有朝廷法度衡量。是對是錯,亦當由陛下聖心獨斷!」
「老臣以為如何?是何道理?此為誅心之問啊!」
「......」
趙禎屁都崩不出來一個,臉憋的通紅,還成他的毛病了。
那邊賈昌朝也是暗比大拇指,范老爺離朝十多年,當真是寶刀未老啊,臨時加戲都能有這水平。看來,叫他來真是叫對了。
如今他和范仲淹一削一打,配合的那叫一個舒服。以前為了汝南王家裡的幾個飯桶,老賈哪有這樣的待遇?
上前一步,拱手而禮,「陛下!范公是中正之人,這麼問,卻有欠妥。」
趙禎哭笑不得,「朕不是那個意思,朕只是想聽聽范卿的意見。」
范仲淹當然知道趙禎不是那個意思,可是,事到如今,為了那個不省心的小瘋子,也只得當一回小人了。
「陛下這是在逼臣......」
那邊,老賈立馬變成了個捧臭腳的,「此話一出,讓范公如何自處?」
「朕沒......」
「臣三十六歲入朝,在陛下身邊三十餘載,難道還換不來陛下的真心信任嗎?」這是范老爺的。
賈相爺一歪腦袋,「范公這麼說,就有些失了公允了,陛下只是一時語失。」
范老爺則回,「可君之輕戲,臣不可不重。」
賈相爺則道,「這殿上又沒有外人,陛下又已言明非是那般意思。依老夫看來,范公還是莫要上心了。」
說完,看向趙禎。
趙禎得了台階,立馬附和:「對對!這殿上沒有外人......都是自己人,朕才全無顧忌,如此發問的嘛。」
「范卿....」
說到一半兒,趙禎頓住了,一下反應過來。猛一拍大腿,鼻子都氣歪了,指著老賈和范仲淹就罵開了。
「你們兩個老傢伙,怎麼越扯越遠了?」
不是在說那個小瘋子發兵交趾的事兒嗎?怎麼說著說著就跑偏了?
「沒什麼可說的!」
范仲淹面色凝重,有了之前的緩衝,有些話現在也可以明說了。
「老臣還是那句話,唐子浩是對是錯自有陛下聖心獨斷,老臣聽陛下的!」
「不過....」
重點在這個不過。
「不過,老臣同樣也相信自己的弟子。」
「他是忠的!」
趙禎心裡也是日了狗了,你說我吃飽撐的,問你幹嘛?繞了半天,沒一句有用的。
習慣性的看向第三人——王德用。
只瞅了一眼,趙禎就心虛的收回了目光。
還是別問了,這尊老神要是再瞄一次柱子,那可就熱鬧了。
......
那邊王德用一直沒出聲兒,就等著趙禎問呢。
現在你不問了,那王爺爺自己也得說啊。不過還好,王德用可沒瞄柱子的打算。
「陛下......」
現在追究唐瘋子是忠的還是瘋的,已經沒有意義了。
「別忘了,交趾的賀歲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