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欣一心想找詞曲集子,唐奕一攤手,「這裡面還真沒有。」
「你們知道的,現在不是學詞的時候,老師嚴令,現在還不能碰詞。」
二人遺憾點頭。他們明白,對於以科舉為目的儒學學子來說,過早沉迷於寫詞並不是什麼好事。南朝那個柳永就是個例子,少年填詞,結果落得了個一生蹉跎。
唐奕見兩人都有些失望,便問道:「怎地?悅木喜歡寫詞?」
不想,蕭欣搖頭不語,翻找的動作也停了下,那一桌子的大儒手扎似是對他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蕭譽見狀接道:「他這是幫別人找的。」
唐奕立刻瞭然,看他那麼上心的樣子,那人多半是個女子了。
要說與這兄弟二人還算投緣,唐奕一想,算了,放點血吧。便回身進到裡間,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本連封皮都沒有的筆記。
「看看,這個入二位的眼不?」
蕭欣接過一看,頓時欣喜若狂。
這雖是一本隨筆,可翻開第一頁就是南朝大詞人柳三變的作品。又隨手翻看了幾首,發覺竟都是在遼朝沒有的柳詞,想來應該都是新作。
「入眼!太入眼了!」蕭欣越翻越喜,連連道謝,「多謝唐兄厚贈!」
唐奕急道:「這個可不能送你,只能借你回去泡妞,抄完要還的。」
這上面,柳師父的詞還是小事,主要是唐奕自己做了許多標註,還真不能送人。
唐奕會彈吉他,對音律也算偏愛,因而對北宋的詞牌曲目多有所探究。可古代曲譜對於只識後世簡譜的唐奕來說,實在是太複雜了。
古譜不但與現代樂譜音階不同,只有『宮、商、角、徵、羽』五個音準,而且記譜的方法,又是『工尺譜』,又是『減字譜』,要是不專門去學,根本就看不懂。
所以,唐奕特意跟董惜琴這個音樂大家學了好久的古譜,還做了記筆。
這本就是唐奕學譜時用的,不但有柳永的私藏名詞,更有諸多董惜琴的音律心得及其獨門的琴藝指法,還有就是唐奕把後世的一些歌曲用古譜重新標註的注釋。
只此一本,不說是當世樂者的不二寶典,可也差不多了。
....
蕭欣一聽只借不送,嘿嘿賤笑著靠了過來。
「唐兄,不要這么小氣嘛!送與小弟又如何?反正你守著柳七公,想要什麼好詞沒有?」
唐奕苦笑道:「你這嘴臉與我那兄弟還真是一點不差,都能組成南北雙賤了!」
「南北雙劍?」
「是『賤』.....」
「哈哈!」蕭欣笑道:「那我就賤到底了!」
一揚手裡的曲譜筆記,「小弟謝過了!」
唐奕苦著臉,「你還真不打算還了啊?我兩年多的所學可都記在這一本里了,要不這樣...」
唐奕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你回去抄錄一份,把抄本給我送回來,原冊留給你,這總行了吧?」
蕭欣一想,「也好,過幾天給你送回來!」說完,把筆記小心往懷裡一掖,「走走走,喝酒,喝酒!」
蕭譽見他如此,不由暗罵:「你小子急什麼!?我還沒挑完呢.....」可又沒法再多做停留,只得依依不捨地出了唐奕的房間,心裡還暗自打算著,他日再來搜刮。
...
外間,黑子和君欣卓已經備好了酒菜,蕭譽見君欣卓端莊俏麗的模樣,不禁多看了兩眼。心說,南人還真是異於北方,這等膚白貌美,身姿纖細的女子在遼朝可是不多見的。
而蕭欣則盯著桌上的一套千軍釀不放,一臉的呆滯。
「乖乖!只當唐兄是個窮書生,原來是個狗大戶,千軍釀典藏啊!」
唐奕一笑,「與兩位兄弟相交甚歡,自然要用最好的酒招待最貼心的客人。」
蕭譽也看到了桌上的酒,咂巴著嘴道:「那也用不著這麼好的酒.....太奢侈了......」
千軍釀就算在大宋,那也是最最頂級的宴請用酒,八千八百八十八貫的售價,真不是一般人喝得起的。而在大遼,這酒可就不是用來喝的了,那是用來當傳說的。
要知道,北朝可沒有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