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香港已經很暖和了,即便是下著淅瀝瀝的春雨,早晨起來仍舊在20度以上。
邱淑珍腳踩著一雙棉質拖鞋,沒有梳理的頭髮顯得有些散亂,不過卻有一種別樣慵懶的嫵媚。
用托盤端著早餐過來,邱淑珍幫康劍飛把熱乎的牛奶倒滿杯,問道:「飛哥,那個劇組今天真不用去啊?」
「不用,你把手裡的戲拍好再說,」康劍飛輕輕抿了一口牛奶,有點發燙,他放下杯子說,「我跟他們經理商量好了,那部戲的劇本會儘量減少你的戲份,到時候你隨便去串幾場戲就行。」
邱淑珍雖然心裡還有些害怕,但沒有再問什麼。前天那伙人都動刀了,確實把她嚇得夠嗆,不過康劍飛既然說已經擺平,那就肯定不會再出事。
康劍飛對此非常無奈,在這種特殊的社會環境之下,不跟幫會打交道是非常難以生存的。別的不說,黃白鳴就跟和合圖有過合作,鄒文懷跟新義安和14k都有來往,就連潘公子背後都有14k罩著。
好在距離香港回歸只有七年了,到那個時候,康劍飛就不用再為這種事情而頭疼,遇到敲詐勒索直接報警就好。至於昨晚跟跟他喝酒那個龔忠海,康劍飛只盼他能平平安安地活到97年,有的是手段送他進監獄。
當然,現在康劍飛也有無數的辦法報複姓龔的。但香港社會治安惡化的大環境沒變,幹掉一個姓龔的。又會爬起來一個姓母的,康劍飛可沒那麼多精力跟幫會的人胡鬧。留著龔忠海的狗命,大家愉快合作各取所需才是最好的選擇。
早餐還沒吃完。劇組那邊就打電話通知邱淑珍,由於今天下雨,所以拍攝計劃取消了。
「飛哥,今天難得休息,陪陪我好不好?」邱淑珍掛掉電話後,她也不繼續吃早餐了,而是直接坐到康劍飛懷裡撒嬌。
康劍飛摟著邱淑珍的小蠻腰笑道:「好好好。今天上午我就留在這兒,不過中午我約了人。」
邱淑珍眼珠子一轉,翹著小嘴說:「約了誰啊。男的女的?」
「怎麼,吃醋啦?」康劍飛在邱淑珍白嫩的耳朵上輕咬一口,笑問道。
邱淑珍身體換了個方位,抱著康劍飛的健壯的腰背說:「是啊。人家就是吃醋啦。」
康劍飛的大手滑到邱淑珍的大腿上。來回撫摸道:「男的,你也認識,金像獎主席舒其。」
「我也要去。」邱淑珍趴在康劍飛懷裡說道,臉蛋在康劍飛的胸膛上磨來磨去。
……
舒其是主動要約康劍飛的,其實吳鎮宇收到子彈的事情,康劍飛並不知曉。
舒其同樣也事先不清楚,等張國中找他交涉時,舒其才知道他的合伙人蔡志明居然玩這齣。於是立馬打電話約康劍飛吃飯,想把事情給解釋清楚。
小雨下到半上午就停了下來。不過天色仍舊很陰沉,這鬼天氣並不適合拍外景,香港有一大半的劇組都停工了。
康劍飛帶著邱淑珍去赴約的時候,身邊還帶足了保鏢,免得半路上出現什麼意外事件。這年頭香港越來越亂,鬼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小毛賊出來搗亂。
汽車在濕漉漉的地面停下,保鏢朱振國率先下車撐起傘,劉飛也下車環顧四周確認安全,康劍飛這才拉著邱淑珍的手出來。
而在飯店包間裡,舒其一臉的苦澀,對一臉淡然的蔡志明說道:「老兄啊,不是說好了,你只負責投資,演員方面我來負責聯繫嗎?沒事惹什麼康劍飛啊!」
大圈仔出身的蔡志明並非一臉匪氣,反而瘦瘦高高的頗為儒雅,他笑道:「舒兄別擔心,康劍飛是個生意人,生意人萬事好商量嘛。」
舒其見蔡志明仍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突然很後悔跟這傢伙合作,指不定日後還會鬧出什麼離譜的事情來。
事實上,蔡志明還是很有人格魅力,平時也是文質彬彬很好說話,甚至有時候還會跟員工一起蹲路邊上吃盒飯,拍戲時也經常自掏腰包請劇組的員工去吃夜宵。也正是這種性格,才說動舒其跟他合作開電影公司——即便是知道這個人底子不乾淨。
但問題是,匪類終究是匪類,蔡志明的偏偏儒雅氣質都是表象。他的慣常做事風格都是先禮後兵,請某個當紅演員演戲的時候,蔡志明甚至會拍馬屁、說恭維話,絕對給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