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啊,沒有了。
她的一顆心心如死灰,華慕言就是世界唯一的火苗,唯一能夠讓她死灰復燃的希望。
可是,他不是她的啊。
「還不能下地是麼?」
頭頂傳來微啞的聲音,打斷了談羽甜腦袋胡亂的思緒,耳邊那穩健的心跳震耳欲聾,她點點頭,掀掀唇,聲音微啞,「腳沒好。」
「很痛?」華慕言低頭,看著那一雙大眼睛此時跟核桃般腫起,心裡難受得不行,「以後別哭了。」
「你放我走嗎?」談羽甜抬頭,卻只能看到燈光下的陰影和男人線條分明的下頷,她抬起手,輕輕的觸碰他的喉結,有些身處夢中的不真實感,「你放我走,也許我就不會再哭了。」
「……」華慕言沒有說話,而是低低的看著她,看著那一雙失神的大眼。向來樂觀積極,渾身都充滿著生機的女人,哪裡去了?
「這麼多天,谷家一定被你搞定了。」沒有得到回應,談羽甜繼續開口,「深愛著你的谷靈安回來了,憶錦的事情肯定很快就能排上行程。」
「斬草不除根,雖然我不知道秦醫生為什麼要救我,但等到這腳好了,我一定會離w市遠遠的,不會變成一個定時炸彈。」
「那天晚上,我沒有留在谷家過夜。」華慕言打斷她的喃喃自語。
「?」談羽甜的手指微頓,下一刻就被男人握住。
寬大溫暖的手掌,不同以前那般微涼,溫熱的收緊著,反而讓人覺得踏實不少。
華慕言低下頭親親她的眉心,「谷靈安引誘我,但是我沒有留下。」
他想說什麼?談羽甜看著他,眼底的怔愣和疑惑遲遲消散不去。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人,但是我就覺得不同,區別大得我不能第一時間就接受。」華慕言似乎沒奢望她的腦子能夠第一時間理解他要表達的意思,依然就著自己的節湊慢慢的訴說,「那天我回家,就打電話問秦莫深你的去向。」
「你知道嗎?」華慕言看著她,看進那雙通紅的眼睛最深處,看到她的無辜她的茫然她的一無所知,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一種似乎叫做委屈的情緒。
摟緊她的腰,華慕言將腦袋埋進她的頸窩,「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打了那個電話。」
好像……有溫熱的液體在脖頸處流過,一瞬間。
像是錯覺,瞬間融進了身體。
談羽甜忘記了給反應。
腰間的雙手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揉掐斷,讓她窒息而不安,男人的身體好像在輕顫。是在害怕嗎?但是怎麼可能……
他連死亡都不懼怕,會懼怕什麼?
「我睡不著。」深吸一口氣,華慕言抬頭,鳳眸彎彎,竟然帶著一抹撒嬌的情緒。
談羽甜一噎,這傢伙沒在哭?感情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啊……嘴角抽了抽,她一把推開摟著自己的男人,「你睡不著關我什麼事。」
「我以前都一個人睡,直到你不要臉的霸占了我半張床。」
「喂,誰不要臉啊!我明明睡得沙發,哪裡是霸占了!」談羽甜柳眉一豎,情緒詭異的就跟著他走了。
「你大半夜夢遊!」華慕言皺眉,一臉的較真兒模樣。
「……」你以為我會信麼華大少爺,我半夜夢遊把你上了,當初和沈其宣住了那麼久,怎麼沒把他給睡了?
「然後呢……」談羽甜皺著眉,一臉嫌棄又警惕的看著他,「你要說什麼。」
「你身上有不好的病菌。」
「……」感情還是我把什麼不好的病帶給你了?談羽甜嘴角抽了抽,隨即抬手探了探他的額又探了探自己的,「確實有點熱,你快點去看秦醫生吧,這病兒我治不了。」
華慕言握住她的手,聽著她恢復那炸毛狀態,低著頭溫柔的吻住她的下唇,彎唇輕笑,「我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好好睡了。」
這倒是實話,在家裡睡不著,那床大得像是隨時能把他淹死一樣,雖然知道只是錯覺,但躺上去就做夢。
夢見一片深藍墨黑,一個人影浮浮沉沉,有巨大的海底生物猛然銜住那人影,隨之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