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人……奧地利人……」弗里茨上尉坐在他熟悉的「天空x」攻擊機前座艙里,看著地面密密麻麻的人群獨自嘟囔著。儘管他揚名於土耳其內戰時期並且是東普魯士航空部隊中經驗最為老到的功勳飛行員,他和他的老搭檔尼科中尉組成了的航空隊最為默契的一對攻擊機機組,其實他今年不過28歲而已。一頭褐色的捲髮配著英俊而年輕的面孔,尤其是胸前那枚一級鐵十字勳章更是令萬千少女將之視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尼科並沒有注意到他前面這個號稱天使級的傢伙在叨咕著什麼,為了方便使用副駕駛位置上那挺雙聯裝機槍,他將半個身體探出機艙,屁股坐在機艙邊緣,腳緊緊勾住下面的座椅,這樣也使自己的視野更加開闊,即便不小心掉下去,他背上鼓鼓囊囊的降落傘也能夠保住他的小命。在他上下前後左右的天空中,兩百多架各式飛機組成的龐大機群顯得巍為壯觀,周圍的飛機因為氣流而像海面上的小船一樣輕輕地上下浮動,讓人覺得這裡的空間已經被填滿,即便是一隻小鳥也很難插進來。
地面上的景象絲毫不比空中遜色,兩條彎彎曲曲的線條在戰場中央劃出一條寬4-5公里、長度難以目測距離、宛如乾涸河床的地帶,「河床」西岸是深藍和灰色的,東岸則是黑白相間,再靠近一些便會發覺河岸是由無數士兵組成,他們還在不停移動之中。一團團白色的煙朵不斷從兩邊士兵隊列後面升起,接著在對面空地或人群附近變成一朵朵帶著灰色花瓣的艷麗火花。
從空中來看,很難分辨出究竟是深藍一方實力雄厚,還是黑白一方zhan有優勢,雙方都沒有構築戰壕的打算,兩片巨大的波浪正在積聚著力量,準備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碰撞。
弗里茨懶懶地掏出一把信號槍,要知道俄國人民是比較窮苦的,用於作戰的飛機更是少之又少,這直接導致德軍鮮有機會擊落俄國飛機,因而東普魯士航空隊大多數時間都在執行對地攻擊任務,這種情況下飛行員的個人戰果很難辨別,因此這些飛行員在開戰後並沒有太多晉升的機會,所以只要弗里茨參加飛行任務,那把紅木槍柄的信號槍總是交到他的手裡。
「1顆表示進攻,2顆表示等待,3顆表示撤退,要是我發射4顆會怎麼樣?」弗里茨喃喃地說道,在東線呆久了總是感到莫名的空虛,這裡的天空遠沒有西線那麼熱鬧。之前一天空襲俄軍在華沙的機場時,因為看到地面上停著十幾架破舊的俄國偵察機,飛行員們甚至捨不得在地面上將它們擊毀,在將機場的其他設施炸爛之後仍舊在機場上空盤旋,期待俄國飛機能夠勇敢地升空,可惜結果令他們非常失望,俄國飛行員似乎早已逃之夭夭。最後,德軍飛行員們只好揮淚將炸彈投向那些可憐的俄國飛機。
1顆紅色信號彈從空中冉冉升入更高的空中,德軍機群整齊的編隊很快散開,飛行員們開始尋找各自的目標。他們的任務很明確,在起飛之前他們那個喜歡嘮叨的指揮官已經交代了好幾次——轟炸掃射俄軍炮兵陣地和人群集中的地方,儘量不要傷到奧匈盟軍!
弗里茨將自己飛機的機頭壓低,開始加速向地面飛去,這種動作還不能稱為俯衝,因為目前德軍飛機木質蒙皮結構的機體還沒有辦法承受俯衝之後告訴拉起時巨大的離心力。
一大群俄軍騎兵出現在弗里茨的視野中,那些戰馬已經因為飛機產生的噪音而變得狂躁不安起來。
「尼科!」弗里茨大喊一聲,尼科便心領神會地拉動投彈拉杆,4顆黑乎乎的炸彈從200多米的空中落下,幾乎是悄無聲息地落到地面。那群俄國騎兵不僅人仰馬翻,騎兵隊列也亂成一團。緊接著兩串機槍子彈從天而降,將另外一些俄國人也掃落馬下。
弗里茨心滿意足地拉起飛機,此時尼科操作著他的機槍努力地向俄國人傾瀉儘可能多的子彈。俄軍陣地上到處都是一團團濃煙和火焰,士兵們四散躲避飛機的攻擊,一些拉著彈藥車的馬匹失去控制拼命狂奔,俄軍炮兵陣地上也變得一團糟。
對于波蘭人來說,他們不知道是該觀看這場百萬大軍在平原地帶發生的遭遇戰,還是該遠遠躲避這場戰火,不過德軍飛機精彩的演出還是讓他們大飽眼福;對於奧軍統帥弗里德里希大公來說,他的部隊雖然做好了遇敵準備,但是快速追擊中他的部隊顯得有些散亂,